第49章

拍打，没人注意到窗外的变化。

    几名血族护卫挡住她的身型，她悄悄露出口鼻呼吸。

    夜月高悬。

    乔以莎离开直升机的一瞬，已经变作乌鸦的形态，她原计划就这么顺风飘走，但是忽然间发现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们不是活人，有生老病死的才是活人，我杀他们不犯法。”

    ……

    莫兰将皮翰叫来，对洪佑森说：“你跟他确认一下位置，只要有具体方向，皮翰可以追踪阿方索的踪迹。”

    “再近一点我们就可以跟他们谈判了。”他对洪佑森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加斯帕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您竟然已经觉醒了，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您放心，谈判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没错，正是在下。我劝你们早点把我放了，否则等阿森找上门来，一口咬死你们。”

    闻薄天稍稍歪头，小声对修说：“自打图安醒了，他就跟狗腿子似的。”

    加斯帕：“没错，我们要做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关系到血族的未来。”

    由于阿方索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魔咒上，她身上的禁锢渐渐消除，魔力回归，她开始调整状态。

    闻薄天从修肩膀露出小脑瓜。

    乔以莎的头昏昏沉沉，她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提不起精神思考。

    也算值了。

    有点道理。

    她又瞄了眼加斯帕和阿方索，他们脸色紧张，正全神贯注研究路线。

    莫兰扭头，看到被闻薄天四肢捆绑的修。修明白他所思所想，说：“您想的没错，他没有考虑周全。他只考虑了数学因素，没考虑物理因素。”顿了顿，又说：“以他携带的能量，还有这个初始高度和速度，不出意外他应该能把直升机轰得渣也不剩。”他慢条斯理地说，“虽然的确能达成杀掉加斯帕一行的目的，但女巫大概也尸骨无存了。”

    洪佑森面色不改，接着道：“他们就在前面，以这个速度和距离的话，现在跳差不多了。”他往前迈了半步，想到什么又转头解释道：“抛物线公式，你知道的吧？”

    “没错。”

    加斯帕以这句作为开场白，乔以莎自然而然地拿起范。

    “……”

    ……

    一只黄色土狗站在上方的楼梯口，前肢抓地，怒目呲牙，它像是要提醒迷糊的女巫一样，朝她疯狂喊叫。

    “放开我！”乔以莎知道是洪佑森来找她了，挣扎得越发剧烈。阿方索抖开之前的那个红斗篷，将她包裹起来。乔以莎想起之前被熏晕的经历，及时屏住呼吸。她装作瘫软，被加斯帕抱了起来。

    地下室内，加斯帕也听到了街道上此起彼伏的犬吠声，阿方索凝神道：“不太对，我们得走了。”

    烛光优雅跳跃，两人就这么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起来。

    他自豪地介绍道：“这架飞机是由协和式超音速客机改装的，最高时速可达2400公里，机身已经被皮翰套上隐形咒语，我们放开了飞，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追上他们。”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叫声。

    她必须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阿方索两只手置于乔以莎双耳，随着咒语逐层加深，乔以莎耳膜渐渐被蒙住，大脑陷入昏沉。

    ？？？

    她放了最后一句狠话，将咒语收口。阿方索这时才察觉危机所在，可是已经来不及念咒破解了。

    那一瞬间，她只能充满阿Q精神地安慰自己，好在最后一刻，她被他抱在了怀里。

    加斯帕扣住她的肩膀，怒道：“卡拉！”

    她小心肝又开始打颤了。

    客机飞行高度超了直升机4000多米，双方各自盲飞，在进入二十公里范围时，莫兰的飞机开始降速。

    就在距离直升机百公里不到的后方，另一架飞机正急速逼近。

    桌上的烛台点亮了昏暗的地下室。

    皮翰手臂一挥，展开水镜，镜面在震荡的飞机上静如洁冰。

    古老的血族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乔以莎一不小心就落入了那红色的漩涡里，她喃喃道：“什么……”

    莫兰叠着腿坐在座位里，淡淡道：“既然图安能感应到信息，那距离应该不会太远，我猜他们就在尼泊尔。加斯帕这个人我很了解，赤条条的享乐主义，他绝不可能委屈自己在荒郊野岭过夜，一定会选首都落脚。”

    舱门打开，风雨飘摇。

    “他明明知道图安的力量来源于心脏，我们又有足够的技术将他的心脏移植到我们的族人身上，可他就是不动手。”

    这一清醒就是一身冷汗。

    直升机彻底失去平衡，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乔以莎晕头转向之中，看到那裂开的咒语口慢慢闭合。

    “我听说狼人是对伴侣非常忠诚的生物。”

    那一晚的激|情好似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咒语流畅度大大提高。

    “开门。”他又说了一遍。

    莫兰猛地冲到机舱旁，吼道：“快叫血蝙蝠接住他！给他个缓冲！”他狠狠咬牙，恨铁不成钢道：“真是蠢透了！怪不得落榜了！”

    “……”

    他在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睁开眼睛。

    “加德满都？”修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飞速操作，说道：“我查到他们此行带了一架空客，还有一架改装的贝尔430。”

    她知道他们在急什么……

    然而……

    莫兰在懵了大概两秒钟后，还是按他要求做了。

    “比起血族他更适合去领导动物保护协会，这种妇人之仁真是令人作呕。”

    “说什么呢？从一而终懂不懂？谁陈腐了？谁落后了？”

    加斯帕淡淡一笑。

    机舱安静了半秒。

    “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乔以莎：“？！！？@￥！@？￥！？@？#”

    阿方索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五排银白色的子弹，他把它们分给血族护卫。

    阿森来了。

    莫兰：“？”

    闻薄天撇撇嘴。

    “是这样的。”

    “汪！汪汪汪！”

    他们叽里咕噜地用意大利语讨论着什么，听语气万分紧迫。

    一楼是酒吧，屋里挤满了各国的游客，拥堵不堪，卡拉被拖住，土狗趁机跑到外面，沿着大街上疯狂吼叫。

    她十分确定他来了，那只土狗叫出了他的风采。

    乔以莎冷笑：“因为我圣洁又美丽。”

    “真是难以置信。”加斯帕摇了摇头，“多么陈腐落后的价值观。”

    他拥有世上最强悍的听觉，这是自然赋予他的力量，当他屏气凝神，他能听见山风吹拂雪莲的花瓣，他能听见鸟儿骚动柔软的尾羽，他能听见破土的嫩芽和鱼儿的吐息。自然的一切都与他和谐共生。

    刻不容缓，乔以莎一脚踹开窗口蹲着架枪的护卫，狂风骤雨砸在她的脸上，迷得眼睛都睁不开。

    她想起莫兰之前跟她讲的，当年她妈处理自己出轨的小白脸丈夫的方法，决定学以致用。

    有了后盾，她的小心眼也上来了。

    乔以莎：“当然是因为窥伺他的美貌。”

    莫兰还没从他“活人”定义里缓过神，下意识啊了一声，再一眨眼，洪佑森已经不见了。

    这口气差点没给乔以莎憋死。

    加斯帕给了阿方索一个眼神，阿方索悄悄起身，来到乔以莎背后。他默念咒语，试图控制乔以莎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