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许惠橙到了食街，慢吞吞地往校门口走。还没走到那边，她就往那个路灯望去。

    许惠橙都不禁抬眼看对方那略显稚气的脸。

    她心中隐隐有什么期待。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妄想后，已经在公车上了。

    “别说了，有人的。”甲明显害羞了，瞥了许惠橙一眼。

    他帮她扶正散开的围巾，“我送你回去。”

    那仨其实有恃无恐，因为都打点过的。不过在这大街上，他们也不敢闹太大，只是恐吓。

    她静静挖着碗里的水果，聆听着旁边两个女孩的谈话。她大约听出了，其中一个在和另一个倾诉自己的情感生活。

    男人和两个同伴围了过来，面目狰狞，“喂，别多管闲事啊！”

    她惊得眨了眨眼，慌忙低头，然后匆匆站起，绕开他的座位离开了。

    男人狠道，“我教训自己老婆，关你屁事。”

    她的动作非常僵硬，稍微能沾得上边的应该只有神态了。

    她瞬间静止了。

    但是，明显她是被盯上了。

    她觉得自己又走运了一次。

    “谢谢……”她抖着手接过，突然很想哭。她刚才跌倒时，脸颊蹭到了地面，火辣辣犯疼，都没有流泪。可是，这个男人出现后，她却有点忍不住了。

    抢劫后，旁边突然窜出三个男子。其中一人扣住她的手臂，口里嚷着，“女表子，敢背着我偷汉。”

    警察问了几句，见她受惊的模样，笑着道，“别怕，我是警察。”

    另一个男人向路人解释着，“这个女人，合着情夫骗了我朋友好多钱。”

    她很爱吃甜品，特别是凉粉。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吃的凉粉是透明的。在这个城市，凉粉全是黑色的，味道也和家乡的不同。但是她还是喜欢。

    他是个好人。而她却污秽不堪。

    他打量了下她，略皱眉，“你的袋子呢？”

    许惠橙回到休息室换衣服时，被某个姐妹奚落了。“山茶，你真不是跳舞的料。就你那扭的，谁见都倒胃口。”

    许惠橙和他并肩慢行，觉得这个冬天最温暖的时刻就是现在了。她突然想知道他姓谁名谁，于是也没细想就出口了，“你叫什么名字？”问完她又懊悔。

    好在警察很快就和同伴会和去了。

    许惠橙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包包不见了。她迟钝地转头看温暖先生，轻轻启口，“你能借二十块给我吗？”

    “快开始跳。”他一边催促着，一边脱下西装外套。

    她摇摇头，“被抢了。”

    其他两个同伴发现后，上前捂住，“这是家事，别拍。家事来的。”

    温暖先生独自坐在四人桌，正在敛眼翻阅着餐牌。他温润的眉目，在暖黄的灯光中，透着一抹迷离的柔和。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远远看着就好了。

    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她很矛盾。既期盼着见他，又害怕他记起她的职业。

    众人也习惯于她的沉默，说了几句后，见她都不辩驳，只觉无趣，便三三两两出去了。

    许惠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空桌，便和两个女孩孖台。

    许惠橙继续盯着自己的碗，搅拌着凉粉。

    走出店铺几步后，她回首望了眼那里面。

    女孩乙出口惊人，“先试试他的技术再说。”

    这也是赚钱的手段。譬如，有些姐妹很能豁出去，在场子里舞一圈下来，内衣裤都塞了满满的纸币。

    温暖先生护着许惠橙，细心地帮她拂去额头的沙粒，简直当其他人不存在。

    那仨没料到的是，来的不是附近派出所的那群，而是分局的。远远看到，三个男人慌了，往面包车上奔，启动后就开溜。

    “敝姓乔。”温暖先生没有介意她的突兀，依然温和，“单名，延。”

    许惠橙抬腿去踢男人，被反手推了一下，一时没站稳，绊倒在路中间。

    乙仍然扯着甲，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神神秘秘，“我和你说，那方面真的很重要，遇上厉害的，非常享受。”

    “谢谢。”

    她媚俗地回应，“老板，你好。”

    然后，许惠橙后悔了。

    姐妹们卷完了一圈钱，就各自散去。

    等了一会儿，妈咪都没叫她的号。她索性裹上棉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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