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疑他的明知故问,“我见到我弟弟了……他就在这里。”
“这……”她不打算把自己这几年的遭遇如实告知,但一下子想不到合适的说辞。“以后再说。”
那两个壮汉应该是知道他的手指有痣。其中一个壮汉抓起许七竹的手,翻来覆去细看,然后说道,“在无名指。”
这一举动,为后来朱吉武寻找许家提供了捷径。
许七竹接过手机,给自己的室友打电话,意思是让他室友帮他代代班。
男孩直起身子。“你好,一共三块。”
她抬头望了眼男孩,然后震住了。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认错人。可是……真的太像了。
她低头俯视他的俊容,轻声说,“谢谢你。”
她下车后,他哼了一句,“快去慢回。”
“还好。”
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唏嘘。
最终案件不了了之。
许七竹的目光只集中在她的脸上,试图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当年的姐姐重叠。
那个同学过来要十五分钟左右。
而且,他们乡里一带出美女,所以她在青春期几乎没有异性缘。
她放下两瓶水,抚着男孩的背,难掩思念唤着,“七竹……”记忆里的少年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
这间便利店不大,东西塞得满满的,只余一条小通道。里面的柜台,有个男孩在弯腰找着什么。
“你和谁我们呢?”他淡淡瞥了她一眼,“下车。”
“你……要不要和我弟弟一起吃饭?”
钟定开口的这句话让许惠橙和许七竹都怔住。
某天夜里,他出去外面那条街帮许母买眼药水,他想着早点回来,就走了小径,结果冲出来两个蒙面壮汉。
她随他瞎掰。
许惠橙是想着自己和家人这么多年没见,如果拉个男人出来,可能会太突然。可是眼下钟定明显不乐意。
她显得尴尬, “七竹,他……是我男朋友。”
这个男人自坐下后就不多话,也不怎么笑。他的那辆车在外面停着,引来多少注目。当然,他坐在这里,也很惹眼。
可是许母怎能不急。她日日夜夜就盼着女儿归家,好些时候都梦见女儿被一团黑雾罩着。她经常哭醒,哭得眼睛更加蒙了。
星期六的那天,许惠橙没有课。
离开家乡时,许家生怕许惠橙回来找不到家,于是便给村里熟识的邻里乡亲,抄了一张新地址。只盼着女儿可以寻过来。
她反手攥紧他。
那边电话接通后,他掩不住喜悦,“妈,我见到姐了。”他笑看许惠橙,“她很好,我让她和你说。”
听到断指事件时,许惠橙的脸色变得苍白。
许七竹选了一家常去的川菜馆。
“姐,你去哪里了?你究竟去哪里了?”许七竹的声音很激动。
许惠橙简短地介绍,“钟先生,这是我弟弟,亲弟弟。”她还特意强调是亲的。
许惠橙生怕他嫌弃这里的环境,又道,“你一会儿别挑剔。”
她美其名曰帮他管账,但她根本没有理财概念。
许惠橙听见母亲的话,哪里顾得上克制,她激动不已地答应,“妈,我这就回家。”
钟定没说话,自己先下去,然后帮她打开后车门,“行了,我不爱吃的话会抽烟。”
男孩把她越搂越紧,眼中也有湿润。
房款全部进了许惠橙的账户。
男孩紧紧地盯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打转。渐渐的,他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拉开柜台的锁后,他张开双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护进怀里。
许七竹终于展颜,他急急拿出手机拨电话,左手执着地拉住许惠橙的手腕,生怕她又不见了。
她知道后,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有喜,有酸。
“姐,你回家吧。”许七竹握住她的手,“我长大了,可以找活干,不用你这么累了。你回家吧。”
许惠橙以前是个出名的小黑炭。她出外务农,在烈日下晒久了,五官的婉约完全被黝黑肤色掩盖,姿色显得平平。
事情发生后,许七竹报了警。但是那小径没有监控摄像,外面路口的灯光比较暗,只能模糊见到两个壮汉离去的身影。
她离开家里的那年,他才十一岁。她都还记得,她拎着行李出远门时,他在后面跟着跟着。火车开了后,他都还挥手,“姐,有空常回来。”
直到母子俩情绪稍稍平复,许母拭去泪水,“丑丫有空回家吃饭,好不好?”
钟定望着她哭得红通通的眼睛,撇下嘴角,“跑到别的男人面前哭成这样,当我是空气?”
许母的电话没一会儿就来了。许七竹笑着接起,“妈,别急,我跟姐吃饭呢。”
许七竹只希望,他姐姐和这个男朋友是正当关系。
“嗯……我回家。”许惠橙这几年就是凭着亲情的信念才能苟且偷生,不然的话,在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她早放弃生命了。
许七竹则更加惊诧许惠橙和钟定的关系,他的目光迅速在她和钟定之间掠过,“你好。”
许七竹以前不懂,后来长大了,再看她以前的照片,他就觉得乡里那群男的都是瞎了眼。她明明继承了母亲的长相,如果皮肤白皙的话,可招人了。
许七竹很是拘谨。
竟然是他的姐夫?
许惠橙的心情翻腾澎湃,她颤颤地接过手机,“妈……”这一个呼唤,包含了多少年的思念。她本已止住的泪水又淌下来。
这边大学附近没有高档的餐厅,只是些大排档。这条路,一边是食店,另一边是菜田。
钟定随意将车停在门口。
钟定以前不觉得“钟先生”三个字有什么不妥,他和她确定关系以来,她那叫法都不曾换过。但是,现在听在耳中,就觉得这称呼和“七竹”两个字相比较,亲疏立现。而且她没有点明他的真正身份。
钟定斜睨她。
“嗯。”许惠橙忍住情绪,缓缓道,“都过去了。”她现在有钟定疼爱,还找到了父母弟弟,她已经幸福。
她曾经有过怀疑的心态,觉得自己收到的那根手指可能不是许七竹的。现在这一刻,她庆幸自己对朱吉武的屈服。否则,她的家人会因为她而遭受更大的伤害。
钟定在旁握起她的手,力道不大,掌心的温度很暖。
其实,两个当事男女都没有放在心上。
钟定的手里玩着一个吊坠,时不时抛着,他注意到许七竹打量的目光,坦荡荡地回视。
他说起了许家的过往。
“哦,小舅子。”
这一意外,让许母恐惧了一段时间。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平复下来。
许七竹望了钟定一眼。
许七竹去年报考了D市的大学,但他是瞎填上去的。他想进的大学是C市的。C市就在四川境内,他比较方便回家照顾母亲。可是高考失利,他被分到了D市。
许父被提拔为小区内的物业负责。这下许家的日子才渐渐好过。由于升职,许父不用再值夜班,回家的次数也多了。
“嗯。”很理所当然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