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病

/>     估计这小子给宁清汇报了，一会儿功夫宁清就打来电话亲候。我忽然烦燥，他怎么这么嘴碎。嘴上还是有力无力地应付着。其实有人牵挂感觉真的很好。

    我一头倒在床上。过了会儿，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敲门声，我没力气回应，然后有人开门进来，抱起我往外走。我心一宽就睡了过去。

    我没力气和他说话，任他边唠叨边把我带回宾馆。

    新年到了，宁清没有食言，一家人在山庄放烟花。一朵朵在黑夜慢慢绽开，只有黑夜才能感受到烟花的绚丽，烟花的美。我想起曾经弈带我看火龙。赤臂的汉子舞动长长的龙身，围绕一颗龙珠上下翻飞。而旁边也是同样露出古铜肌肤的汉子向龙泼洒着飞雨似的铁水，象流星，象光雨，象孔雀，一扇扇舞开。淋漓尽致。不象烟花那么遥远，孤单开在天际，就在头顶就在眼前，每一次飞洒，都引起现场阵阵尖叫，人们纷纷后退。我看得惊叹，我奇怪这么滚烫的铁花不会伤着人。我拉着奕大笑，使劲闪烁处钻，我想站在这处烟火最盛处，想融进这美到极致的灿烂中。我抬头望，只觉得要这些星星完全包围着我。我吻他，用尽了热情，我觉得太美，我觉得我能和奕天长地久。

    所有人都叫苦不迭，客服部忙着和媒体签合约，通联部苦得脸都要挤出水来。整天公司都有大大小小的明星，广告新鲜人试镜谈合同，所有人都在埋怨事情怎么全堆在一起。只有老总脸上成天挂着朵花。只有我，埋头苦干，任劳任怨。大海对我说：“你叫唐剥皮，你家鸡叫三遍都是打呵欠发出的声音。”

    这样往返卫生间几趟，我胃里早吐空了，干呕。苦胆都吐出来了。我踉跄着走到床前，抓起电话给大海打过去：“大海，我不行了，你送我去医院。”

    我郁闷。伸手把点滴扯掉，疼得大叫一声。大海拦都拦不及，急得跳脚：“子琦，你干嘛？”

    可是，象是眼前这样的美丽，都不长久。美到极致的东西都不长久吧。夜晚燃起的烟花。燃过了也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我摇头说没事。我总不能说我是吃醋犯病？弈带着那个女孩走过来时，我勉强地站着，嘴边尽力弯出一个笑容。奕还在对那女孩说：“钢丝勒得疼不？”那女孩甜甜地笑：“有点紧，不疼，很好玩。”奕对我们点点头，就带着她走了。

    大海看看我，再看看床头一大堆补品：“这些怎办？”

    春节一过，公司紧锣密鼓地排满了各种通告。我宁可忙点。少回去对着宁清，对着宁家二老。自从那晚宁清亲密的举动后，宁妈妈就有意无意地念叨起抱孙子来。这怎么可能？将来我又如何收场？我选择为公司奉献时间和精力。全国各地到处飞，几乎每个开工的片场都去看进度。通霄守在机房做样片。盯着修改每个平面。

    正夹起一片毛肚准备开吃。筷子“啪”地给打掉。我气愤地抬头。展云奕酷酷地站在面前。我火气上冲：“干什么你？！”

    宁清不肯，他低下头轻声说：“我不舍得放，我改主意了子琦，我要你。”说完一下子抱起我，我一声尖叫，忙勾住他的脖子。我惶恐地往外看，其他人跟没看到似的。我怎办？我心乱如麻。一走进屋，我就嚷道：“宁清，你放我下来！”

    我扯扯大海的衣袖：“不是病糊涂了么。”

    这时，门打开，弈带着那个女孩捧着花，拎着瓶瓶罐罐走进来。小女孩有双大眼睛，热络地说：“听说子琦姐病了，我们来看看。”

    我“哦”了一声，心想，真是胃疼呢，不是瞧着弈心痛。还好。看大海不愉的脸色，忙开玩笑逗他：“我的电话算不算得上是午夜凶铃？”

    我说：“我没事了，讨厌呆在这里。大海，我想吃火锅。”

    我怎么能为了你去伤害他们呢？

    他一语不发把我拖到车旁，打开车门把我塞进去，我看到大海跟出来，车门落了锁，我拍着车窗着急。只听到弈一声大吼：“你给我老实点！我不想动手。”我吓得缩回座位老老实实地坐着。眼睁睁看着大海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和大海问了半天才在无锡城里找着一家重庆火锅店。我深吸一口气：“还是这样的味道好闻，你知不知道昨天那碗粥喝得我实在想吐。”

    我呆住，头往一边转去，脸涨得通红：“宁清，你再这样，我就恼了。”

    我双手撑在他胸前，他纹丝不动：“宁清，我在法律上不是你妻子。”

    我忍不住后退，他逼上来，双手撑在床边，把我圈在他怀里。我无奈地盯着他的眼睛：“宁清，我们是假的，你不要这样。”

    大海给我带回来鸡米粥。我笑着说：“没想到你还蛮心细。”

    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眼睛里是担心吗？我看错了，直觉地否认。梅子，眼前的女孩，他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缺女伴啊。我淡淡地说：“谢谢，昨晚不好意思，打挠了。”

    我往一旁看，奕长身玉立在梅花丛里。我想走过去和他说话，又迈不开腿。他并没有看到我，一双眼睛紧跟着那个女演员看。那目光是担心是心疼么？我只觉得心抽痛。疼和我直冒冷汗，疼得禁不住弯腰。

    宁清的脸被烟花衬得时红时绿，眼睛看着我，笑意盈盈。这样的时刻应该属于有情人的浪漫。大海小若现在的快乐我和宁清就不会有。我没法回应他。我假装没看见，假装所有注意都在观看烟火上。我听到宁清一声叹息。我终究是心软，回头笑着对他说：“好美的烟花！我想自已亲手放爆竹，可是，我不敢，你陪我可好？”

    宁清直起身说：“你真是个宝，展云弈怎么舍得这样放手？子琦，逗你是真开心。”

    大海笑笑说：“马上就让她现形。”我不解，大海朝我眨眼示意：“阴魂不散的主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