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眼望去,岑三娘并没有半分生疑,反而有些高兴。杜燕绥一想就明白了。岑三娘也巴不得由自己说给她听。
岑三娘一屁股坐下,又数了一遍:“你确信你鞋底没藏两张银票啥的?被我搜出来,你就死定了!”
岑三娘叫了方妈妈来。杜燕绥拿了卷书坐旁边看。
他收紧了胳膊,让她静静的倚在怀里,喃喃说道:“母亲药石无效,太医说短就两三月,长不过一年时日。后事要打理。燕婉十七了,守孝三年,就耽搁了。婚事得尽快。祖母说已给她备好了嫁妆,可我不想让她委屈匆忙的出嫁。跟了王爷八九年,年年攒下银子都寄回府里了。三娘,我一穷二白……”
岑三娘伸手拦在了他嘴边,轻声说道:“都会过去的。”
杜燕绥若无其实的答道:“刚才羞着了。”
“因祖母在世,仍有国公夫人的诰命,皇上天恩,没有收回国公府的称谓。我爹被夺了国公爵,在职田和永业田却没有了。府里的产业只有两个庄子,大概一百五十倾地。连同我的俸禄,全年收入大概不到两千两。”杜燕绥苦笑。
杜燕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微微一笑,眼里流露出一丝忧伤:“不控制住情绪,怎么应付得了王爷那脾气。三娘,有你真好。”
方妈妈应了。又道院子里下人太少,是不是添买些粗使婆子和丫头。
“跟我来。”杜燕绥站起身进了卧室,从床头柜子里抱出只匣子,把钥匙一并给了她:“府里公账和所有的银钱都在这儿。”
杜老夫人一大早就起来了。穿了件家常襦衣,额间系了岑三娘元宵节送的那条抹额,梳了个圆髻,插着几只碧玉簪。简单中透出华贵。
杜燕绥竖着耳朵听着,接口说道:“三娘习惯吃南方菜,那就添个厨子。”
方妈妈行了礼退下了。
杜燕绥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道:“你就不想想,在滕王身边那么多年,我脸皮早练得刀剑不入了。”
早晨的阳光渐渐升起,从窗棂透进来。
岑三娘搂着他的脖子,眨了眨眼睛:“怎么我觉得你不是想夸我,而是在见缝插针的找机会摸摸抱抱呢?”
两人说着回了院子。
岑三娘于是瞪大了眼睛:“原来你这么奸诈啊?”
“也是,方妈妈你先下去吧。等姑爷给我说过,我们再议。”
岑三娘只带了四个丫头。两个小丫头逢春和暖冬都还在方妈妈手下调|教着。指望将来能帮上忙,并不打算用来做粗活的。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吗?”岑三娘心想该不会是杜总管奴大欺主,主子添几个粗使丫头婆子都拦着不让吧?
杜燕绥笑嘻嘻的望着她:“你猜。”
“这红红的是啥?”岑三娘手指在他脸上刮了刮。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哪。岑三娘感慨着,伸手握住了他的,柔声说道:“我早就知道啦,你告诉我实话好不好?不然我大手大脚的花销,坐吃山空怎么办?”
杜燕绥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三娘你真聪明。”
杜燕绥找到了话引子,对方妈妈说道:“妈妈先下去吧。我和少夫人先说说府里的情形。”
“真会说好话,哄人高兴。”岑三娘白了他一眼,笑道,“帐册呢?赶紧交出来吧。”
方妈妈坐了下方的圆凳。她原先是管厨房的,开口就从厨房说起:“少夫人,国公府只有一个大厨房。有个管厨房的吴妈妈,还有两名厨子,都做不来南方菜。你看是不是再买个厨娘回来?这几日都是奴婢给您单做的菜,日后忙起来,怕是不能常去厨房。”
用过早饭,杜老夫人并没有急着留岑三娘聊府里的事,慈祥的说道:“燕绥还有几天假期,正好让他将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你。待他去消了假,这国公府就由你管着了。老身也享几日清福。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尽管问他便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