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双赢

    韦相王相反对，是怕杜燕绥得了国公爵上朝，殿前又多一个反对他们的声音。此时听到君臣对话，就愣了。国公是勋爵，没有实职。皇帝不赏杜燕绥别的职位，是因着杜燕绥马上要丁忧，守三年大孝。三年不能上朝，自己还反对什么？这样一想，也觉得皇帝不过是给了杜家面子。总不能让人家打胜了回来，赏二十两银子吧？于是偃旗息鼓。

    站在城门楼最近的百姓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人群就朝前挤，逼得羽林卫们横起了长枪，衙役操起了鞭子在空中挥出啪啪的响声才又压了回去。

    内侍得了旨，站在高高的玉阶上喊，一个接一个，接力的把旨意传了出去。

    不知情……高宗念着这三字，指着下方一名校尉问道，朕问你，你今年多少岁了？

    古礼如此，杜燕绥跟没看到似的，纵马继续前行。

    声音回荡在宽阔无比的广场上，端的是气势十足。

    今上继位以来，第一次在国内爆发了大规模的谋反。挑头的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匪首，居然还自称为文佳皇帝。平叛的是才满二十岁的年轻将军，蔡国公的嫡孙。

    美女俊男，将军和女匪首。谋反与平叛。这些词极大的刺|激了长安百姓们的心，涌上街头，要瞧一瞧杜燕绥长什么模样。

    高宗拿眼睨着御史台，满面堆笑：杜爱卿何罪之有。起来吧。

    高宗领了文武百官出得宣德殿，内侍们抬来一坛坛美酒，过了片刻，那四十六名士兵就整齐列队在广场上，行过大礼后，激动的端起了酒来。

    班师回朝，皇帝解了气，牵出了吏部与兵部的麻烦，想必将来皇帝要提拔哪个官员，吏部的阻力就小了。要调兵，兵部也弱了。

    意思是一来就赏了个一品国公爵，再有大的战役，再往上就只能封异姓王了。

    高宗照例翻看，交兵部吏部论功行赏。此时才慢吞吞的责问杜燕绥：宫门扬威是怎么回事？

    杜燕绥拿回了国公爵，杜国公府实至名归。君臣二人都满意了。

    高宗诧异无比。杜燕绥不会不知道喊得威风点给自己长长脸？

    高宗一下子明白杜燕绥的用意了。出发时兵部就使坏给了五百名老弱。这时候这些活着的人就是人证。且有功劳薄可以查。他回头冲着兵部尚书一笑：尚书大人不知情，着御史台与大理寺查，是谁给的兵？给些老弱士兵，莫不是与叛贼勾结着，盼着朕平叛失利，好夺了大唐江山篡位改朝？！

    杜将军威武！杜将军威武！

    高宗的脸沉了下去：宣杜燕绥进殿！

    皇帝和百官们都在宣德殿里候着。打探消息的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报。

    兵部尚书吓得跪了下来：皇上息怒，臣不知情。或是，或是青壮冲锋在前，是以都留得老弱。

    高宗再一一点过去，年龄最大的五十九，最小的十六岁。四十来人里二十到四十五岁的壮男居然一个都没有。

    高宗双手负在身后，觉得正月底的空气端的清爽无比，心情从来没有过的痛快：杜燕绥家学渊源，平叛有功，赐其袭蔡国公爵。

    百宫噤言。

    过了盏茶工夫，杜燕绥进了殿，抱着头盔放在一旁，行大礼参拜。

    茶馆酒肆的说书先生们在茶客酒徒们等待的时候已经卷动三寸不烂之舌，开始了八卦事业。

    主管六部的王相一咬牙也出班跪了：臣御下不严，皇上恕罪。

    话说着，城门楼里得得传来马蹄声。

    这时带队的比了个手势，众人齐声喝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韦相王相等人微眯了眼，心知皇帝留了活口话，心头暗暗警惕着。

    羽林军拦出一条宽敞空旷的大道。身后是翘首以盼的长安百姓。人头攒动，伸长了脖子候着。

    又捧了功劳薄呈上去。

    理由是站得住脚，高宗心里早有算计：杜燕绥母亲病逝，仍忠君带兵平叛。蔡国公爵是先帝赐给杜如晦的。一品国公爵本来就是世袭。先帝削了他父亲的爵位是他父亲有过。今杜燕绥有功，朕把国公爵还给他又如何？

    这下罪名大了。谋反是十恶之首。

    有年长的得意的洋洋的显摆：先帝爷那阵班师回朝的时候，天策军黑衣红甲，手持银枪，挎腰刀负长弓。个个英武。队伍一停，那马跟能听得懂人话似的，蹄子绝不会往前多踏一步。前面的队伍在宫门前喝吾皇万岁，那声音一浪接一浪的传，震得看热闹的百姓耳朵都麻了，端是威武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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