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愤怒

的后脑让她动弹不得。

    阿秋和夏初在隔壁书房里收拾杜燕绥的甲胄。见岑三娘进来，笑盈盈的行了礼。

    岑三娘取过香去点，线香颤抖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心仿佛活过来了，要用尽所有的控制力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不用自称奴婢。杜燕绥垂下了眼眸，转身朝岑三娘走了过去，走吧，我身甲胄穿了一天了，不舒服。

    夏初笑了：这就好。

    见她这样，阿秋和夏初对看了眼，心里都有几分明白。夏初就轻声劝道：姑爷刚回来，您该高兴才对。

    夏初听得愣神，却见岑三娘嘴角翘着，眼红红的，却有了神采。心想，有了精气神就好办了。去拿了面脂给她擦了手脸，理了理她的鬓发衣裳，笑道：您去哪咱们就跟着去哪，别把咱们抛下就成。

    岑三娘把两人的对话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什么话都没说，给老夫人行了礼，带着丫头跟杜燕绥一起回了归燕居。

    岑三娘替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我怕见你身上的伤。我去张罗饭食，洗完正好去正气堂用午饭。

    夏初拧了帕子给岑三娘，轻声说道：姑爷在孝中，不可能纳妾的。您且宽心。有的时间打发了。

    进了卧室，她给他脱了甲胄。阿秋夏初识趣的捧了出去。

    他一手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让她连咬的念头都没了，直亲的岑三娘没了力气，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这才松开她嘟囔着：想死我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仗着力气来欺负她。岑三娘憋的难受，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一琢磨，她就冷静了。一冷静，就想看戏了。

    岑三娘不知道看到他回来自己竟是这样的表现。没有冲过去抱着他哭，也没有欢喜的又蹦又跳。

    听起来好像会心疼的模样。杜燕绥看了眼净房，又看了眼通往外间的门。瞧着岑三娘越过自己就要出去。他伸手就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头搁在她肩上：……你就不想我？

    听到外间阿秋喊了声：将军稍等，奴婢去请少夫人。

    祖母，我回来了！杜燕绥跪行到杜老夫人身边，低着头，声音哽咽起来，我答应娘年三十回来陪她放烟火，我食言了……

    岑三娘可以理解，却无法忍受。如果她嫁杜燕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群儿女，或者有了一群妾。她实在没办法只能面对现实，大不了隔绝了心，尽量把日子过舒坦就行。可是她和杜燕绥就像后世所有的小夫妻一样，明明白白的两个人，突然硬生生的要挤进来各种女人，叫她怎么受得了？

    岑三娘陪着老夫人坐在偏厢，从逢春手里接了热茶送过去：宫里头要述职恐怕要等些时候。祖母先在炕上歪会。黑七和馒头已经去宫门外接他了。等出宫的信传回来，我再来请您。

    杜燕绥却在这时起了身，朝净房走去：我赶紧洗个澡，饿了。

    几个小丫头一轰而散。

    好，好，快去吧。三娘，热水可备好了？杜老夫人高兴的询问道。

    岑三娘挣脱不了，气极吼道：你这个无赖！

    杜燕绥扳过了她的身体，抬起了她的脸。

    是。杜惜福抹了把泪应了。

    杜燕绥在院子里站住，目光扫过一院素白，就跪了下去。他磕了个头，抬起脸仰天大喊了声：娘，我回来了！

    岑三娘狠狠的抹了把脸道：我才懒得去打发！他，他连一句交待的话都没有，真叫我心寒！

    岑三娘坐在罗汉榻上，朝净房一指：热水和干净衣裳都备好了。赶紧洗完，祖母还等着你哪。

    说出这句话来，她心头就好过了。伤心是因为在意着他。如果没有上心，娶十个八个回来，她还能像四堂婶一样端着身份在旁看戏消遣。岑三娘难受得直捶胸口：我怎么就这么好骗！

    张氏过世，崔家刁难，宫里皇后想杀她，顺着水渠跳进太液池，送燕婉出嫁，和崇文馆的学子们斗嘴——岑三娘喉头肿了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憋狠了狠去掰他的手。

    刚站定，就看到杜燕绥甲胄未解，身上罩着宽敞的孝袍，大步走了进来。

    杜燕绥也没用力，轻松的环着她的腰喃喃说道：怎么瘦成这样了？

    国公府正门大开，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

    她越过他走向老夫人。

    那声音苍凉的像风吹过雪地，让人动容。哭声悠悠荡荡的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他专注的看着她，看着她躲闪的不肯看自己。咧开嘴就笑了：生我气了？

    进了院子，看到小四儿几个睁大眼睛看猩猩似的打量杜燕绥，忍不住乐了：都不用干活了？

    岑三娘哼了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