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借道

怜惜我，说芷汀院也够大，偷偷支个小厨房，相公晚些回来也能炖碗热汤做点宵夜什么的。我一想倒也是个办法。带来的陪房里就有厨娘。伯祖母，您看能不能借个道，方便让丫头从国公府出去采买。免得府里人多眼杂，瞧着祖父又埋怨。

    韦小婉越说越凄惨。总之一句话，她嫁过来之后，二房大老爷一家都在花着她的钱，用着她的人。嫁过门半个月，杜三郎早出晚归，连句贴心话都不和她说。打落牙齿和血吞，苦得没边了。

    韦小婉眸子一黯，勉强笑道：伯祖母说的是，私自另开府门也坏了规矩。回头得了祖父允许，再请伯祖母开门借道吧。

    杜老夫人眨了眨眼道：燕绥是男人，心里顾念着他三哥，怕是招架不住。你回去发发脾气也好。媳妇凶一点，他顾忌多一些，免得哭得他抹不开脸面，反而坏事。

    岑三娘撇嘴道：毒药不至于……阿秋，去厨房拎只鸡来。

    杜老夫人赶紧拦着她：有九哥媳妇侍候我就成，你坐着。

    韦小婉的眼睛蓦的就红了，拿起手绢儿嘤嘤哭了起来。

    丹华并不恼，手掌摊开伸到她面前：软筋散，服下再壮的人也会筋骨酥软十二个时辰。少夫人需要吗？

    主仆三人望着那只鸡看了好一阵，鸡活的，就是站不起来。

    三娘说的对，我不如三哥清楚。杜燕绥忍着笑，埋头继续吃菜。

    岑三娘高兴起来：去沏壶茶来！

    杜燕绥实在受不了这些内宅抱怨，瞅了眼韦小婉，心里同情的却是杜三郎。娶个媳妇哭哭啼啼的跑别人家里哭诉，换成自己，早就气炸肺了。

    岑三娘高昂着头：当泼妇去！

    她准备停当，只等着杜燕绥回来喝。

    杜燕绥听着不停的摇头，岑三娘气得直翻白眼。她一肚子火，他认真听小白花诉苦，自己还饿着肚子站着侍候呢。

    她殷勤的给杜老夫人挟了声牛肉，柔柔的说道：丫头在茶水炉子上炖了三个时辰才软和。伯祖母尝尝。

    韦小婉欠身道了谢，两根手指头捏着汤勺小口喝了。才喝两口，就抽了帕子在唇边印着。鼓足了勇气和杜燕绥说话：九哥，我瞧三郎忙成那样，该不会朝廷又要用兵了吧？

    丹华从廊柱后面出来，曲膝行了礼，脸上挂着笑：少夫人，需要奴婢帮忙吗？

    她拿着软筋散，带着丫头走了。

    突听杜老夫人哼了声道：是不是心里还在埋怨祖母啊？

    岑三娘狗腿的给她奉茶：哪有啊！我对祖母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祖母，你怎么知道韦氏过来送菜另有目的啊？

    没想到这一眼瞅过去，和韦小婉的泪眼碰了个正着。韦不婉眼泪汪汪的：九……弟，叫你笑话了。

    要！怎么不要！就算不拿来对付杜燕绥，将来说不定也会有用处。岑三娘不客气的接了：丹华姑娘，多谢您了。

    韦小婉眼睛一亮：如此多谢……

    韦小婉望着杜燕绥的背影，直瞅不到了，才擦了泪道：一时没忍住，失礼了。

    岑三娘心想，既然知道失礼，你跑来哭你妹呀！

    杜老夫人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哎哟，这是怎么了？三郎给你气受了？给伯祖母说，老婆子训他去！这新媳妇过门还没一个月，怎能给你气受！杜老夫人赶紧拉着韦小婉劝慰。

    这一劝不打紧，韦小婉直哭得喘不过气来，抽抽噎噎的说道：……说哪有内宅妇人成天盘问丈夫行踪的，说我不贤惠……母亲忙着秋天蒹葭出嫁，大嫂都插不上手，只吩咐我的丫头去帮忙。离大厨房远，侍候用了爹娘用过饭，饭菜早凉了，总要在茶水炉上热热才能吃。母亲体恤，怕我饿着，让我带着丫头去买点心。一路撞见的人多，祖父就训斥母亲，说哪家新媳妇不安于室……

    声音柔软的让岑三娘哆嗦了下。

    韦小婉欠身谢了，眼波柔柔的掠过杜燕绥的脸，低头吃饭。

    韦小婉摇了摇头，轻叹道：成亲只请了两日假，就回兵部了。连着半个月都是早出晚归的。衙门里事多，由不得他。

    一低头，一串晶莹的眼泪扑扑的往下掉。

    她就纳闷了。韦小婉不跑回娘家哭诉，来国公府干嘛？难不成还指望老夫人过府去和二老太爷指手划脚管二房的家事？

    三郎媳妇有心了。来，来伯祖母身边坐，陪伯祖母用饭。杜老夫人满面笑容拉了韦小婉在身边坐了，吩咐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