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夫人心里冷笑,你妹子把细软银票都卷走了,来隆州时大件家私都变卖换了银子。房里不过有些古董摆设,能值几个钱?田庄商铺又都在长安,在你手里头管着。岑家能得几分好?
邹雄杰又唱了个诺:“二郎大度,能写纸放妻书,邹家感激不尽。”他复又坐回来,对岑老夫人恳切的说道,“讨休书是下下策。如果能和离,对宝儿也好。如果岑家肯和离,邹家也不抬妆断亲了,妹子的嫁妆就全留在岑家,将来给宝儿。”
二哥不听劝,祖母放手不管。还好,三娘听话。岑知林又精神起来。
岑知柏用力的点头:“写了,当即和邹氏一起去衙门备案,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啐!也不见是什么时候,怎能把邹姐姐一个人搁在家里?姑爷去岑家谈和离,邹姐姐等着烦躁,我去陪她。”岑三娘啐了杜燕绥一口,带着丫头去寻邹氏了。
四房也在欢欢喜喜的摆席。岑知林心里更不痛快。一个愿给,一个愿收,他能说什么呢?寻了个空找到岑三娘道:“三娘,你告诉我一句实话罢,二哥是不是上当了?”
四房老宅又只剩下杜燕绥和岑三娘。
礼多人不怪,岑老夫人扫了眼礼单,不厚不薄。难得的是每个房头都有,新媳妇也没拉下。老太太心头更坚定,商户女怎么了?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商户。隆州首富方家,比起邹家都算不得什么。上哪儿找这么有钱的孙媳妇?
岑知柏便道:“祖母,邹氏去意已决。强留她在家,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嚣张。”
“别告诉他。女人要攒点私房钱才好。免得被人欺负了去!”岑知林正色的说道。
岑知林想起自回来第一天用过饭就去了四房老宅住,紧接着安排祭祀父母,还没有和母亲说上话,也有些内疚。
这时尉迟宝珠写了帖子来,说身体已养好了,约岑三娘去锦屏山玩。
邹雄杰也不恼:“二郎不肯写休书,那便请衙门断离可好?反正理亏的是我们家,妹子的确无子。”
两人商量着已经进了六月,路上再游山玩水一两月,回到长安就年底了。也打算慢慢收拾行李离开。
岑知林从四夫人院里用过晚饭来给老太太辞行,知道事情已经办完了,不由得瞠目结舌。知道最终邹家买了五间铺面给二堂兄,又气又恼。见祖母和二堂兄都高兴,想要再劝的话只好咽了下去,郁郁寡欢的回了四房老宅。
用了手拖字决,免得话赶话,两头不好说话。
老太太不好意思做了好人,又做坏人。这是放手让自己去谈价钱去了,岑知柏大喜:“孙儿明白。”
邹雄杰先递了礼单。邹家给老太太和三房上下都备了礼。
杜燕绥道:“你们聊私房话,我去也不方便。让馒头和几名侍卫陪着你去吧。我和黑七在城里逛逛买些土仪带回长安。”
他走了,二夫人还在懵懂:“母亲,你说朝廷真的会大赦吗?”
岑知柏笑道:“是。宝儿跟着她娘,由邹氏教导也好。明儿我再讨那三千两银子。”
岑三娘感动得一塌糊涂:“好。”
岑三娘脑袋点得像鸡啄米似的。
杜燕绥气结,悻悻的说道:“林哥儿面前乖顺的像只猫,搁我这儿就伸爪子。”
岑老夫人看过契书,叹了口气道:“每年你有一万二千两入息,这日子也极好过了。写了放妻书了?”
嘟囔了几句,认命的去了前院,找黑七进了书院嘀咕去了。
这一日一早,岑三娘就打扮停当,带了阿秋和逢春,在馒头和四名侍卫的护送下,在城南码头雇好船,渡江去了对岸的锦屏山。
岑老夫人心思打了个转便道:“亲家大舅哥不如再回四房劝劝柏哥媳妇吧。能有回转的余地最好。只要她回来,岑家仍当她是嫡孙媳妇,前事不咎。”
岑老夫人长叹一声。这么好的孙儿,咋就过继给了四房呢?再看看岑知柏。原以为二郎能靠着他父亲走荫恩入仕,孙儿辈里最有前途的人,如今却……老太太重重的喝道:“二郎可听明白你弟弟的话了?”
岑知林想念书院和谐的气氛和先生们。也带着阿福一家和邹雄杰兄妹搭同一条船走了。
“不行!”岑知柏脱口而出。
岑老夫人真想泼她一脸茶。叹了叹气,道乏了,让她辞了去。
岑三娘拿着帖子对杜燕绥笑道:“没想到和你没去成,倒和宝珠一块去了。”
邹雄杰已站起身来,对二夫人和岑知柏一揖:“请二郎写休书吧。”
他叹了口气道:“老夫人说的在理。此事是我邹家理亏。妹子太过骄横霸道。我爹拿她也头疼万分。如今她去意已决,如果岑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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