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有了

不住祖母了。我也盼着现在别怀上，迟上一两年，也没关系的。”

    她有些好奇，这不是皇帝赐下来的人么？动家法，岂不是对皇帝不敬？她和杜燕绥正在愁这两人怎么处理，没想到老夫人先动了。

    得了这句话，岑三娘总算松了口气。打发杜燕绥出去，拉着尹妈妈细问女人怀孕的事情。

    杜老夫人前脚一趟，岑三娘就瞪杜燕绥：“我不要躺。”

    “生啊！”杜燕绥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好生奇怪。

    她心里忐忑不安。前世她没有怀孕的经验啊。这里又没有孕检，宝宝会不会健康啊？又没有剖腹产，万一胎位不对，难产怎么办？岑三娘心乱如麻，捉着杜燕绥的衣袖，怕的都要哭出来了：“真有了怎么办？”

    岑三娘愣了愣，惭愧的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只想着皇帝要废后，可眼下崔氏还是皇后。国公府是臣，还得敬着皇后。

    等老太太兴高彩烈的走了，岑三娘就掐杜燕绥：“看吧，都怪你。要没怀上，祖母不知道多失望。”

    杜燕绥想了想道：“说实话，我不想你现在有。”

    堂上跪着的两人猛的抬起头来。

    杜燕绥笑道：“祖母出面甚好。她历经三朝，先帝敬她，今上也得敬着。你别说，我正在想皇后会不会跟着赐几个美人来。发作的话，御史就该上奏找茬了。祖母倒是想得通透，转眼就办了。”

    “回老夫人，家规第十条。受军棍三十。”尹妈妈刻板的答道。

    “听祖母的没错！”杜老夫人斩金截铁的说道，“尹妈妈，你在这儿盯着。方妈妈，你随我回正气堂。免得被少夫人哄得耳根子软。”

    下人们动作麻利，抬人抬水洗地，顷刻间，将院子洗得干干净净。

    岑三娘心都缩紧了，哭丧着脸道：“怎么生啊？”

    尹妈妈强笑道：“您放宽心，定能活到百岁的！”

    受了杜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再看到正气堂雁翅排开的丫头婆子。正中还摆着两张春凳。岑三娘知道老夫人要动手了。

    “日后祖母走了。你便是国公府唯一的女主人。你不忍心，下人们觉得你心慈，就会怠慢于你。久而久之，你辖制不住，这个家就败了。”杜老夫人说完起身，吩咐尹妈妈，“备车，我要进宫。”

    这时岑三娘胸口已经不闷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祖母，我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了。”

    老夫人要处理皇帝赐来的宫婢。叫尹妈妈请了岑三娘坐她身边。

    “燕绥，这几日你搬书房住去。”杜老夫人不管是否真怀上了，把杜燕绥先打发了。

    尹妈妈笑道：“定会如您的愿。”

    说过这些之后，杜老夫人的精气神果然好了起来。这日特意穿了一品诰命夫人服饰，把关了数天的小青和素白提了出来。

    杜老夫人原也是心胸宽广的人，想了半天惆怅的叹了口气：“是，是我心急了。去冬一病吧，我自己知道我这身子已经是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

    杜老夫人挥了挥手：“抬回去让大夫瞧。”

    岑三娘恼怒的打他：“人家媳妇怀孕，丈夫都欣喜若狂，你这是什么心态啊？你不高兴要，我还怕生呢！”

    “你这孩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心软不得。”杜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岑三娘，见她不敢看，不觉又是一叹，“她们是皇上赐下来的，祖母有分寸，不会打死她们的。”

    “不是。我不是不高兴！”杜燕绥捉着她的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如果你没怀上，杜家无后，皇上想让我去征西军捞军功，我也有话说。你若怀上了，我就不好说了。拖上一年半载，皇上总会把权收回来的。朝政稳固，有的是人忠君，他就会慢慢忘了我。我做个闲散国公，有什么不好？这节骨眼上，他要发话，我也不可能不为他办事。我总想等着一切都安定了，能陪着你平平稳稳的过日子。祖母是年纪大了才心急。咱们还年轻，还怕将来生不出儿子么？”

    叫了方妈妈和几个丫头，不准岑三娘出院子。

    棍子打到后面，像敲在两只麻袋上，血滴滴哒哒沁了一地，棍子仍没有停。岑三娘转过头看到一眼，胸口顿时闷得发慌。

    全家上下一天天的数着日子过，三月过完了，岑三娘的月事还没有来。大夫再次进府，这回肯定的回答：“是喜脉无疑。只是月份还小。”

    计数的婆子这时禀道：“禀老夫人，行刑已毕。还有口气。”

    沉闷的声音像敲在岑三娘心里，她顿时偏过了头。

    这一声如舌绽春雷，岑三娘哆嗦了下。

    杜老夫人满脸春风的回来。高宗不仅没怪罪，还亲自给她赔礼。把小青和素白罚到了浣衣局去。

    杜老夫人也是一天问尹妈妈几回：“也就这几天了。我记得三娘的月信左右差不过三四日，过了十天没来月信，那就是准的了。”

    杜燕绥笑着亲了亲她的脸：“你真有了，我也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