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终局（下）【全书完】

    但从沈言的角度看到的不是这样，他看到的是随着人群离去，位于环城街道上的建筑物、植物、喷泉、雕像……等一切的一切也被另一股伟力左右分开。

    “小障。”

    “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沈言真记不得了。

    一根擎天彻地的巨大手指自云层中伸出，“啪唧”一下将逃无可逃的飞猫美坎修特碾成了肉泥！

    咔嚓——

    光，正是那些沙子发出来的。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沈言抬手阻止，转头看向女士。“为什么是你生下了我？我不是说那不好，我是说……为什么你会成为我的亲生母亲。”

    当他们一口气跑出快十公里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哗啦”的又一声巨响！

    沈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水池旁边。

    但契约却让他们不得不战斗下去。在一番倾尽全力的厮杀之后，四位邪神和四签名终于找到了那份简单契约上“最大的漏洞”——融合！

    另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自沈言破灭后的尘埃中升起，那是来自无数的“沈言前身”，来自于他真名内存储的复仇之力！那股力量先是狂怒的肆虐了一通，然后将目标对准了远端闭目的环城女士。

    然而现在，已经不会有人看到这一幕，因为无人例外。

    活下来的莎尔和麦坎修特简直被吓得魂飞魄散！

    算了，我还是去死吧。又一个闺女长歪了，都怪我……

    环城是个环，中间空荡荡，母子二人站在微微翘起的街道两端，远远遥望。

    可四黑雾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们不相互攻击？大敌当前却先来攻击我们？根本说不通啊。

    莎尔变成乌鸦疯狂的扇动翅膀，朝着环城街道的一侧逃去！美坎修特自觉的逃往另一边。

    光球之下，有三个暗金灿灿的位置，但却只有两个人站在那儿。一个人看不清样貌，仰头看着光球，对走进来的沈言视若无睹。

    想跑？

    仿佛无意中被吹飞的落叶，可真把它当落叶的才是傻子……从沈言的身体内走出另一个“沈言”，一边抱怨着“你不能总拿我当炮灰”，一边主动朝着飘来的刀片迎上去。

    刀锋则穿透了沈言的胸膛，沈言笑着没有任何抵抗，就在那闪亮的刀光中……灰、飞、烟、灭！

    而在路的尽头，女士终于睁开了双眼。

    但双眼中出现的却不是凛冽的刀锋，而是平衡的天秤、翻滚的骰子、转动的轮盘、抛飞的硬币……这些都是沈言那一箭告诉她的东西，命运！如今被女士载着千万倍的力量重新打开——这些意象扭曲碰撞，彼此融合，最终在女士的目光中，化作一条……滔滔江河！

    唯有抵达世界的终末，才能够被掌握的力量，因为命运已经无处可去。

    她们都发现自己之前想多了，实在是想的太多！

    命运之河！

    而这一刀，就仿佛在示范“狄魔高根的正确杀法”一般，它从侧面将狄魔高根的身躯和两个头，分量丝毫不错的切成了前后两片。更深的湮灭从切口处蔓延，斯摩高根毫无抵抗之力，嘶嚎着化为飘飞的灰烬。

    这一箭的杀伤力并不强，仅仅是在光与暗的混合物之间打了个洞。让光照进黑暗，让暗渗透进光……构成提尔的亮光和阴影一闪一闪，凝固在那儿，然后猛的爆炸开来了！

    然而这根本不是结束，射穿提尔的那支黑箭耗尽力量，箭支自身也在耗尽后飞快腐蚀，在穿透黑雾之后就停了下来。然而“呲”的又一声再度响起，从必杀箭的影子中飞出了另一支完好无损的必杀之箭，破碎虚空般的杀到环城女士面前。

    而另一个女士则朝着他，露出开心的笑容。

    灵魂之箭与刀锋在空中相遇，而后……擦肩而过，飞向各自的目标。

    就见沈言张开射落繁花的弑神之弓，“嘣”的一生弓弦响，那两百囊箭就如骤雨般升上天空，瞬间将整片天都遮住！

    “你很讨厌，我不想听你说话。”

    建筑一幢连着一幢，累成了高墙。

    环城女士。

    史前霸王龙和迅猛龙打架，为什么我一只小猫咪之前会感觉能占到便宜？我肯定是被银骗了！

    终于见面了……母亲。

    对于四位堪比高等神力的存在来说，被愚弄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跑？你们跑了谁来加固这条街道啊，沈言和女士可都不想一仗将环城打成废墟。此环城不比彼环城，这是沈言要继承的遗产……怎能打碎。

    “我们依照约定，杀了你的前身‘生命的囚徒’。但之后整理遗物时，在你创造的制图室世界中发现了你留下的一句话。”女士接着说道。“当时我们认为，那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木制的箭尖稳稳的命中了女士的眉心，撞得一寸寸碎裂！

    “你上次也是这么抱怨的。”看着光球的男人说。“还有上上次，和上上上次，和……总之太多次。”

    时间凝固。

    “你醒了？”

    然而就在这时，还有一根隐蔽的纯黑色长箭悄无声息的贴着地面飞行，那箭穿过残骸、钻过下水道，最终从提尔的脚下钻出地面，呲的一声将他化作的那团黑雾上下穿透。

    无论年轻人还是老年人，一个个都跑出了博尔特的速度，并且体力源源不断。如果是一个人不稀奇，可如果是成千上万的人做着同一个动作，那场面就会显得极度诡异。

    “月桂”、“生命的囚徒”、“炼金大师罗德·费尔舍·席尔维斯特”……一位位与沈言有着相同外貌特征的人从虚空中踏步而出，拿起各自的武器……指向对面。

    回答得这么溜？

    然而这很好、很像双旗镇决斗的一幕，却被四个可恶的外来者打断。

    “又要不知熬多少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他能主持整个新生年代，阅尽繁华；你能享受一下盛世的末尾，还能接收世界所创造的知识并摧毁它；只有我苦逼的每次都要来收拾残局，苟且运营不说，还得守望长夜……而且次次如此！”

    “还有他们的钱，统统没收！”小障唰的一闪。

    而就在提尔被箭射中那分毫不差的同时，另有一片叶子般的刀锋从另一个方向侵入，穿过箭雨，撕开护盾，轻飘飘的横着飞行，将双头的黑胖子狄魔高根重又切成了两片。

    “抱歉，你更能折腾。这方面的才华，我不如你。”

    “都处理了吗？”

    “那我们能不能换一下？”

    还来？当他们转头望去，发现市场的高楼、自家的房子、街边熟悉的那颗大树，一切的一切，全都被推到了眼前的位置。

    女士笑了笑，第一次露出别样的表情。

    在拿起弑神弓之前，沈言还是忍不住要看向对面，舍不去的人类情感是他永恒珍惜的财富。女士微微侧头，遮住她的青铜面具分解并朝着两边褪去，露出一张沈言无数次在梦中回忆起的面庞。

    如果就这么结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一位漂浮在地面之上、全身被青铜色的金属包裹、被无数刀锋环绕的女性，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那分开大海的终点！

    没有谈判，没有犹豫。

    他将箭搭上弓弦，拉满长弓如弦月，对准了女士的眉心松开弓弦；环城女士手指一弹，一枚刀片自指间飞出，同时朝着沈言飞去。

    沈言继续朝前走着，在他行走的方向上，人群就像海水般向着左右分开。他们抱着手里的东西一路狂奔，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仿佛命中注定。

    女士和沈言都向前瞬移，来到那片加固区域的两边。

    “你说，毁灭中孕育新生。”

    三个人的职责就是保持沙漏的运转，并将前一个世界的积累带到下一个轮回。

    “要开始吗……”

    超神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