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灭谷

柔软翠弱的玉手，还不想沾染上人类的鲜血。

    他身上的青灵玉石发出光芒，托起他的身体缓缓而起，减轻了他的压力，使他奔跑起来更加快速，转眼就冲出了那片斗法的范围。外围中马上就有人发现了他，停在他的前方准备将‘可疑’的他拦下。

    眼前大势已去，现在只是徒劳挣扎罢了，是战是降无论如何，最终全谷将无一幸免。

    又一滴，更深沉悲切的眼泪，落到心中。

    阿厉面不惊慌，坚定地大声叫道：“我的命是她的，所以我来救她出去。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这是我欠你的……”

    小花怔怔地看着他，对着他在发着誓言的眼睛，一刻忘记了所有的话语。

    小花抿着泪，合住了眼，顺着心底的那一滴泪水，发出了一个誓言。

    当黄虎放下小花，还有她姐姐的尸体的时候，小花还是一面的震惊，一面的仇恨。静静看着她姐姐的样子，冷冷地说不出一句话，全身上下的冰凉。

    剑，落下……

    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流下了一滴泪，落在心底，一滴对人绝望和痛恨的泪水。

    喊杀声越来越大，眼看剩下的这些虎妖多数负伤，就是西面的防守再弱，他们断然也是杀不出去了。

    虎妖婴儿顿然停止了声音，一柄发着红色光芒的仙剑，将婴儿小小的身体整个刺穿。

    黄虎也一下认出了这个当日村中的年轻人，在他的授意下，一个个仇恨面容的虎妖让开道路，偏长的一段距离，阿厉用出了最大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奔跑，通过一个个的阻碍，终于跑到小花的面前，忽然脚下一滑，整个身体一下趴在地上。

    前方，一个母性|虎妖倒了下去，身上一个小小的虎妖婴儿，在那里哭闹起来。

    “啪……”

    若我不死，必和人势不两立！

    而还在活着的人和妖，却还在全力的拼杀，全力减少着对方的数量。

    小花惊愕的面孔，缓缓地伸出手去，她亲姐姐身上流出来的血，顺着剑尖滴落到她的手上。

    转眼寻找过去，人群中有一个穿着宽大道袍，却露着一张熟悉面容的人，在人群之中越出，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的祭起飞剑，而是用着双腿，飞速的狂奔了过来。

    小花呆了一呆，慌忙的扶起阿厉，面对人，目光中还带着除不去仇恨，不敢抬头，不想也用这样的目光去看着他。

    看着变成了痴傻一般的伤悲女儿，和另一个已经全身僵硬的女儿，一滴绝望的泪水，也要冲出他的眼眶一样，他现在竟不能保护她们了。

    黄虎转向小花，肃声道：“只要你活着，虎平谷就仍然存在，你要为了虎平谷所有的虎族活着，不要忘记我们的仇恨，记住你姐姐、你娘、还有我、还有虎平谷所有的虎族兄妹……报仇！”

    忽然，人群之中的一句微微呼声，从阵阵厮杀声音之中传来，如一丝惊慌的意外，黄虎和小花的身体同时轻轻的一震。

    那一瞬间，她的愤怒和仇恨从未有过的强大，压住了一切理性。

    本来就是几大门派合力围剿，相互不认识的人诸多，都是以人和妖来分别敌我的。

    一张至死还带着那一丝微笑的面容，和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停在小花的身前，还在深切的看着她。

    各大门派的人踩着飞剑，带着七彩辉耀的光芒把虎平谷团团围住，势要把妖全部铲除一样。相互搏命的拼杀，他们的尸体混在一起，血水融在一起，纵然势不两立的双方，此刻也都变成了一个样子，一起魂归阎罗。

    一个字还没有说出，一道剑光刺来，划过一道鲜丽的鲜血，利剑顺利落到那个人的手上，在小花受伤后退的同时，那个人赫然奋起冲来，手中剑光再次在小花的身上划过，顿时飞溅出第二道鲜红的血液，落到旁边那个虎妖婴儿的尸体上面。

    小花忽然惊醒一样，对那个虎妖婴儿跑了过去……

    是跟某个人类有情吗？面对普通的人，甚至是一个目前自己十分憎恨的人，竟也这样的狠不下心去，无法痛下杀手。

    阿厉呆了一下之后，立刻脱下身上的宽大道袍，把小花的身体包裹在里面，顺势将小花背了起来，起腿就向西面跑去。

    大战还在继续，谷中许多地方都变成了红色。

    张开口，想要解释的张开了口……

    众多的飞剑在她的上空传射，一道道的妖光在她周围飞转，一具具洒着热血的尸体掉落到她的身旁，轰隆隆的斗法声与仇恨的高叫怒骂声音，围绕在她的周围。

    望着人，虎爪迟疑的僵在人的脖子上面，抓不下去。

    这些人看着阿厉这个不认识的‘人’，和他背上那个‘穿着道袍’的人型影子，还有他们身上‘正派’的道法气息。一个个相互对望过几眼，认为反正都是自己正派的人，就都没有再去管他，任他跑了出去。

    疯狂着，战斗着，残杀……

    这一场既是侵略，又是正义的战争。

    “噗……”

    “我没有害过你们，为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也是诛杀我们这些妖孽的吗？”黄虎从背后一手将阿厉拽了起来，大怒的叫道，吓的小花立刻抬起了头，双目变作紧张地看着阿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