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尤其是苏珀的粉丝。
窗外,冬日的袅袅晴丝缠绕在一株蜡梅的树梢。树梢头,几朵金黄色的小花儿悄然绽开,仿佛正对着窗内的人儿,戏道一句:好天气也!
“那你看她不看我?”苏珀双手环上她的腰身,还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啊?这不就是你吗?”
粉丝2:多少影视剧导演找过他,但都被拒了好吗?做明星不比当戏曲演员赚钱?
张峻一:“……”
她愣了一秒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而听到身后出来找衣服的苏老板叹了一声,说:“没想让你穿,但也不想再让别人穿,所以我就买了过来。”
“因为有一年年底的团拜搞反串很成功,所以团里领导想要做一场反串晚会回馈观众。”苏珀不理众人,言简意赅地跟青橙解释了大家正在干的事。
当天,青橙跟着苏老板回家的时候,郑重请求:“你教我的时候,不能打我,不能骂我,不能嫌我笨。不然我就不学了。”
苏珀看到她过来,伸手就揽住了她,并自然地亲了下她的头发。
“她比我好看?”苏珀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果汁。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青橙的脸总算是有点热了。想到刚才赶他进去的时候,他好像没拿睡衣就进去了。青橙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卧室。
她记得那时的月光,如被细纱笼罩般朦胧;记得那相叠的玫瑰花瓣,如尘世中因相逢而印合的心;记得他那双专注温情的眼睛,让人面对它时无从伪装,只能从心底答一声:好。
等到剧场空无一人的时候,她独自一人走上台,在当中站定,忙碌了这么久,结果总算还令人满意。她想着,望向那张她给他留的位子——即使他在外地演出,无法亲自赶来观看,她也给他留了位子。
演出结束后,到场的粉丝不负众望,各色剧照精彩纷呈。尤其是苏珀的,明明日常的小生扮相潇洒俊逸,偏偏旦角儿扮相也是千娇百媚,且艳而不淫,美得让人垂涎。
但这次,黑他的点,让他有点不爽——
青橙瞪大眼睛看向苏老板,想到自己前一刻提议的《怜香伴》,心说:这报复来得也太快了吧!
“那你享受也享受过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没一会儿,她发现他衣柜的底下塞着一个陌生的大盒子。
没想到平时中午冷冷清清的昆剧团,今儿格外热闹,似乎所有的演员都聚到了一起,甚至连已经告别舞台的童安之都到了。
大家纷纷附和,倒弄得青橙不好意思起来。
但嘴上还是极为得体地问:“你们这是……有活动?不方便的话,我……”
此时,弦月高挂,大楼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月色里,颇有几分暧昧不明的味道。陆续有人从楼里出来,苏珀偶尔听到几句,说的都是《再见越人歌》这部话剧。看来,她职业生涯第一部剧的首演刚散场,而口碑,似乎还不错。他欣慰地扬了扬嘴角,走进了去往十三楼小剧场的电梯。
粉丝3:若非真心,虽富有千金,吾男神不动焉;若心念系之,虽千万人误解,吾男神勇往矣!
果不其然,最后抽奖结果出来后,剧团的微博号下一片鬼哭狼嚎,所有没抽中的粉丝都跪求到场人士一定要多拍多录——拍得有水平一点,不要模糊!
青橙瞬间抬起下巴:“那你什么意思?”
“哎呀,有什么不方便的,且不说你是我们半个同行,只说你是苏珀的媳妇,你就是团里的一员了。”童安之作为编外人员,起哄的劲儿更胜当年。
“《牡丹亭》?”有人提议,“可谁演春香呢?”两个实力相当的演员,似乎让谁屈尊当丫鬟都不太好。
“这有啥,反正不卖票,大家就为戏迷们逗个趣。否则我也不会在这儿了,对吧?我们就演《双下山》。你近水楼台,让之前串过小尼姑色空的苏老板教你嘛,就唱一小段,他熟的。”
青橙抬手指了下前方:“前面就是青山路了。”
至于苏珀,既然是女朋友的提议,他无论如何也得认了。
“你说什么?”青橙没听清。
然后,苏老板一本正经地答应了。
于是她说:“《怜香伴》怎么样?”
童安之解释:“这次的戏票,团里打算用微博抽奖的形式送给戏迷,不公开出售了。哈哈哈,哎哟,不行,笑死我了,两位帅哥,就这么定了吧!”
此时,童安之突发奇想,提议让苏珀跟张峻一搭档。
“是。”苏珀望着夜色浓荫下的青山路,轻不可闻地说了句,“当年,我找过你。”
两人十指相扣,慢慢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青橙点头,心想:可不,风流痞气才对,少女时期的自己怎么就没察觉出他有这种特质呢?
青橙抬起头,正疑惑着还有谁没走。等到看清来人,她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也是那天,他正式地跟她求了婚——
他一向不爱在网上发私生活的东西,也极少会去特意澄清一些关于自己的不实传闻。而此刻,他觉得挺有必要的。所以他转发了这位网友的微博,并说了一句:良田千倾,日餐不过一斛;华屋万间,夜卧不过五尺。我有吃有穿有事业,何必?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苏珀的女朋友家里特别有钱,当初苏珀排演的园林版《玉簪记》的场地就是他女朋友家的。他一向喜欢有钱的女人。他以前的女朋友也都有点家底,不过都没现在这个牛×。呵呵哒。”
苏珀跟小许导的婚礼定在了隔年开春。
苏珀丝毫不受影响,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