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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时光难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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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的,何淼的心里突然生起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周振南,我发现其实你真的还挺不错的。”

    “反正不是你。”

    他的话刚落音,便有记者站起来问道:“何氏会在反收购中扮演什么角色呢?前段时间盛传何小姐与泰悦江先生的婚讯,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周钊平听周振南这么说,脸上的神气也沉寂了下来,轻叹了口气,才喃喃地道:“对,有些事是天意。”

    赵明明“嗯”了一声,说:“我去给你煮碗面。”

    “因为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他的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仿佛是在说什么最平常的事情一般。

    赵明明摇了摇头,才说:“我知道你不会选我,但是我也不希望你选何淼。就算没有泰悦,我仍然会这么说,虽然她长得好看,家里有钱,可是她做不了一个好妻子。”

    “你喜欢的是谁?”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吗?那个大夏天,天气很热。当时我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你正从你那辆黑色的大轿车里出来。”

    但只瞬间,周振南便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想知道我会怎么选,可以试一试呀。”

    江城北轻轻翻了个身,看了看赵明明。她睡得很熟,呼吸轻浅而均匀,睡着的面孔更显恬静,像个无知无识的孩子,让江城北禁不住心头一阵柔软。别人都觉得他坚硬而强韧,做事情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为达目的可以不顾一切。曾经,他也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击败东方实业,多大的困难,他都可以克服,多大的代价,他也愿意付。

    陈峰看着江城北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城北,这样下去,我们支撑不了多久了。”

    何建辉听她这么说,也不辩解,只是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初见庄馨,已经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所在的公司承办了何氏的一个重要会议,白色的衬衣外面穿一件浅灰色的羊毛背心,黑色的长裤,有漂亮的容颜,最难得的是温柔和耐心。因为何氏是甲方,对于会议的会场布置、会议流程反反复复,提出了许多无理要求。何建辉在一旁冷眼看着,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员工有些过分。可是庄馨并不介意,依旧十分耐心,一次次地更改方案,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跑到何氏的公司进行说明,没有半分的不耐之意,让何建辉十分意外。

    赵明明听着陈峰的话,一颗心更是跌到了谷底。她知道陈峰说的句句是实情,江城北目前的状况真的是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要想勒住缰绳,谈何容易。她握着电话,心里一片纷乱杂陈,好像想起了许多事情,可是一凝神,却又抓不住丝毫头绪。

    “赵明明,在我这里,你不需要预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留一个办公室给你。”周振南虽是玩笑的语气,看着赵明明的眼神却并没有半分打趣的意思。赵明明亦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是笑意,就这样交汇在一起,好似千言万语,又仿佛都想要看进各自的心底。

    过了一会儿,赵明明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才说:“周振南,我想求你件事情。”可是话没有说完,就被周振南打断了:“我以为你是来祝贺我胜利在望。”

    听周钊平说到江城北,周振南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爸,有些事情是天意。”

    赵明明听了周振南的话,像是触动了什么,问道:“如果你是他,你也会这么选吗?”

    电视里的节目永远乏善可陈,故弄玄虚的鉴宝,不知重播了多少遍的老调电视剧,要么就是如出一辙的各路新闻,或者一帮综艺主持人在那里装傻充愣。

    周振南也笑了起来,对着赵明明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赵明明见他还是这样的做派,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忍不住咧嘴一笑,走进了周振南的办公室。

    张大夫看了一眼周振南,犹疑了一下,还是直接说:“周先生,周老先生的病情最近出现了反复,坏死和损伤的心脑细胞扩散得非常迅速,如果栓塞突然发作,时刻都有可能发生紧急情况,希望你有一个心理准备。”

    吃饭的时候,发布会的新闻就已经是铺天盖地了。何淼看着iPad上的新闻配图,瞥了眼周振南,才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演员。”

    周振南抬头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才说:“你当然不会明白。”他说着,看着何淼打量着她,说,“何淼,你是不是觉得你生得好看,又有个有钱的爹,别人就都活该看你的脸色,贴着你,唯你是从了?”

    想到这些,赵明明的心里软软的,绵绵的,像是绵软到了极致一般。这也让她好似有了勇气,终于可以说出要对他说的话来。

    庄馨点了点头,对着何建辉笑了一下,自己也吃起饭来。两个人吃着饭,又说了些话,吃完饭,待保姆安排人收拾了餐桌,庄馨泡了杯参茶拿给何建辉,在他旁边坐下了,才说:“建辉,这么多年我没有对你要求过什么吧?”

    “江城北,你去请何淼原谅你吧。你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赵明明听完陈峰的话,心里凉了大半,既然陈峰都这样说了,可见目前情况的严峻程度。她握着电话,心里说不出是慌是急,只是问:“那有什么办法没有?”

    周振南看着屏幕上的报表,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渴望已久的胜利却没有想象中的愉快,反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只是整个人如释重负,觉得这一切终于就要结束了,他和江城北,终于就要有一个了结。

    等进了病房,周钊平却不在,问了护士,才知道原来周钊平到花园里散步去了。花园里桂花的香气四溢,偌大的园子里三三两两开着紫薇花,一簇簇地堆挤在枝头,十分好看。草坪上的喷头正浇着水,细长的水柱四下喷涌出来。虽然已经是秋天了,草坪却还是十分鲜绿,刚浇过水,上面都是晶莹的水珠。

    江城北听了赵明明的话,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容浮上来,他脸上原本皱着的眉眼也好似舒展开了。他伸出手来,绕过她的肩膀拥住她,用力地,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赵明明看了眼母亲,心中百转千折,复杂莫名。略沉静了一下,便直接道:“妈妈,有件事情我想请您帮帮我。”

    听到陈峰唤她,赵明明仿佛才回过神来,说:“我知道了。”说完便挂了电话,人却还只是站在那里,心下一片惶然。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江城北跟她说过的那些往事来。房间里晕黄的灯光下,豆大的眼泪从他的面庞上落了下来,那样狼狈地伸手抹去,让人心疼。

    夜半的时候,江城北睁开眼睛,这么多的事情,他很难睡得踏实。窗外倒是有极好的月色,银白色的月光覆盖着大地,一地的清辉。明亮的月光照进来,让屋子里的一切也清晰起来。

    “这么说,你还是不肯放过江城北?”

    “谢谢。”赵明明听庄馨这样说,知道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心里也明白,这场收购战到现在的样子,也只能是尽人事而已。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庄馨唤到办公室,问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是怎么开始的,何建辉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是自己吻了庄馨,好像就是这样,便开始了。起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渐渐地,竟沉迷了进去,慢慢地,身边就只有了庄馨一个女人,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天。这么多年,他和庄馨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多过和自己妻子赵欣瑶在一起的时间。

    赵明明听了庄馨的话,点了点头,说:“江城北的公司到现在这个境地,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得试一试。现在我只能求您了。”

    周振南从医院出来,心中的烦闷好似到了极点,好似有一团烈火熊熊地炙烤着他的胸口。焦躁的情绪也似乎到了临界的边缘,几乎让他无法自控。他飞快地迈着脚步,越走越快,像要将这所有的一切摆脱干净一样,地下停车场里空旷而寂寥,只有他脚步的回声匆匆。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庄馨听他这么说,抬头笑着白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砂锅里的汤,说:“头发都白了,还学那些小年轻油嘴滑舌的。”

    “然后,有个花枝招展的美女目中噙泪,大声骂你是个浑蛋。你还没有跟我解释是怎么回事呢。”

    这世界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周振南说着,微笑着扫过整个会议室,淡淡的眼波,让每一个人都觉得他看到了自己。略顿了一下,周振南又接着说道:“我相信我已经回答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所以就不再一一逐个回答了。

    “我永远也不会告诉她我喜欢她,因为她不喜欢我。”

    很快地,水便沸腾起来,汩汩冒着热气,无数白色的小气泡在锅底冒出来,破了,又冒出来附在锅底,晶莹剔透。赵明明打了个鸡蛋,待鸡蛋团起来了,才往锅里放面,氤氲的水雾腾腾地扑到脸上,湿漉漉的。她怕面条煳了,便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锅里。

    “他撒手了吗?”周振南看了一眼赵明明讥讽地问道,“他真的撒手了吗?江城北找到了爱情,暂时地放缓了一下事业的脚步,你就说他是对东方实业撒手了,你不觉得可笑吗,赵明明?”

    陈峰听不见电话那边赵明明的回应,便不禁唤道:“赵明明?”

    陈峰又和他说了几句话,才离开公司回家。江城北站在自己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夜幕下城市里的华灯璀璨,伫立在夜色中的写字楼里灯火通明,一幢幢好似丛晶林立。这样明亮的霓虹,已经让人无法仰望遥远的夜空。抬头望去,只能看到渐次浓重的黑,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溶进了这无边的夜色里。

    赵明明转过身来,在晕黄的灯光下看他的脸。她知道他累了,这么多年,江城北太辛苦了。赵明明笑着抚上脸,轻轻地说:“面条就要好了。”

    庄馨听了何建辉的话,坐在那里没有动,像是出着神,又像是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是啊,儿女们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能怎么办呢。只怨我女儿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好爸爸。”

    何淼听了他的话,难得地没有跟他计较,只是问:“周振南,你有喜欢的人吗?”

    其实,对于自己的选择,江城北并不后悔。他也没有丝毫动摇过要击败东方实业和周钊平的决心,他相信自己一定会东山再起。只是这么好的开局,而这样的结果,让他觉得惋惜,只差这么一点点,他就要做到了。

    江城北和陈峰用了一切可用的办法,每天两个人都在办公室商量对策直至半夜。这天,陈峰将可筹集的金额拿给江城北看,一连串的与东方实业的明争暗斗,让他的人也瘦了不少,一件西服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荡荡的。眉目之间都是极度的疲惫,似乎整个人都是紧咬着牙关,凭着胸中的一口气苦苦坚守到现在的。

    周振南点了点头,看秘书关门离去,才拿起外套,边穿边往外走,说:“我就不留你了,你一定也不想看到我宣布反收购泰悦的情形。”

    江城北疲倦地摇了摇头,说:“一直在开会。这么晚了,你先睡,不用等我。”

    这时,响起敲门声,周振南的秘书推门,道:“周先生,新闻发布会就要开始了。”

    何建辉听她这么说,拍了拍庄馨的手,也给庄馨夹了些菜,说:“你也吃。”

    赵明明鼓起全部的勇气,几乎颤抖着强迫自己将眼睛从他的视线中移开,继续说道:“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用血汗打拼的公司被别人收购,让你的妈妈失望吗?难道你就这样甘心失败吗?不仅输了,还要输在你最不想输的人手里吗?

    何建辉现在一般都住在庄馨这边,除了家里有什么事情,平常是难得回去一次的。这天,下了班回家,见开门的是家里的保姆,怔了一下,便问:“庄馨呢?”

    何建辉吃一口,连连点头,赞道:“真是不错,茶香和虾味并存,很地道。”

    赵明明看着庄馨,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说:“您可不可以请何先生不要对江城北赶尽杀绝?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我也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但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来找您的。”

    赵明明听到庄馨说到江城北,原来一脸的沉重也禁不住露出微笑来,轻声道:“好。其实他是不是泰悦的老板,有没有钱,我并不在意。只是这个公司是他白手起家,一滴血一滴汗打拼出来的,我明白他的心愿,不能看着他就因为这样失败了。”

    周振南听了医生的话,人怔在那里,只觉得心下一阵茫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他极少有这样束手无策的时候,此时,脸上也不禁浮出少有的凝重神色。

    周振南点了点头,在周钊平旁边坐下来,帮他把身上的外套披好了,才说:“这里空气真好。”

    他头上的白发在满园子花木中显得格外刺目,因为瘦,更加显得单薄与苍老。再怎么无限的人生,再多么辉煌的成就,在生老病死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这样看去,周钊平与其他普通的老头并没有什么不同。

    江城北听赵明明说得这样郑重其事,也禁不住一怔,扭过来凝神看住她,说:“什么问题?”

    “我的确不想输,更不甘心这样输。可是我不怕输,人生本来就是一道道的选择题,我很庆幸,我还有得选,还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

    赵明明听他这样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不,我不是来祝贺你的,我是来请你高抬贵手,放泰悦和江城北一马。”

    小小的厨房里弥漫着沸腾的水汽,混着面条的香气,似乎有一种让人宁静的力量。这时,江城北走进来,从背后抱住她。江城北将脸贴在她的背上,仿佛带着无尽的依恋,就像一个孩子,眷恋着母亲的怀抱。

    好一会儿,停车场的保安走过来,对他说道:“先生,您是否不舒服。按规定,这里不能停留。”这个保安十分年轻,穿着宽大而不合身的灰色制服,上面都是咖啡色的脏渍,看着他好奇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稚气,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打量他。

    庄馨看着赵明明,拍了拍她的手,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一定会尽力。见母亲这样再三保证,赵明明才转身离开了。

    何建辉记得那天跟赵欣瑶大吵了一架。赵欣瑶是火暴性子,三言两语,观点稍有不和,脾气一上来,便大动干戈。何建辉觉得累,不想再吵,便来到办公室,发现庄馨与他的员工开完会还没有离开,在会议室整理资料。办公室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照出她秀美的脸和安静的神态。何建辉看了一会儿,心里竟生出了莫名的悸动。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他用脸摩挲着她的背。不知怎么的,赵明**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突如其来地狠狠撞击了一下,硬生生的,都是痛。

    何淼听了周振南的话很是不屑,又完全不能理解,便不解地看着他,说:“不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去追她?”

    接到医生电话的时候,周振南正在开会。他只是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就立刻中止了会议,驱车赶往医院。一到医院,他便直接进了周钊平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说:“张大夫,我爸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周钊平说着顿了一下,眼睛向远方望去,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我这一辈子做过很多事情,有让我骄傲的,有让我自责的,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虽然很多事情让我觉得遗憾,但是想一想,有时候遗憾也是种念想。”

    “意气的输赢。”周振南不屑地重复了一遍,说,“如果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江城北何必这么多年来抓着东方实业不撒手?如果这么简单,江城北何必一定要将东方实业置于死地?”

    “庄馨,你心疼你的女儿,我也心疼我的女儿呀,这些年,我也亏欠她很多。”何建辉说着握住庄馨的手,说,“孩子们任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做父母的……”何建辉话没有说完,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庄馨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又给他夹了些别的菜,说:“我知道肯定比不了外面那些大厨,就是吃个心意。”

    赵明明说着,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就几欲夺眶。

    何淼却被他的话炸了毛似的,满脸不置信地看着他,问:“你这么样一个人,真心去追一个女孩子还会追不到,你到底追过没有啊?你怎么知道你追不到?”

    赵明明听了周振南的话,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周振南的办公室陡然安静下来,突如其来的静谧,让赵明明和周振南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慢慢地,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悲哀爬上周振南的脸庞。他觉得像有什么在他的胸腔大力撞击着,一下一下,撞得他的胸口隐隐作痛,带着莫名的酸楚。

    赵明明微笑地看着她,看着他笑得这样明媚。心里想着,自己能让他笑,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良久,周振南才说道:“赵明明,我以为你会明白我,原来你也跟他们是一样的。”

    “还有什么办法吗?”

    赵明明听了他的话,才发现周振南今天穿的是正装,笔挺的西装映衬得他越发英气逼人。他一步一步向办公室外面走去,神色敏锐而专注,像是看准了猎物的豹子,全身上下每一处每一分都是蓄势待发的力量。

    周振南说了声抱歉,站了起来,向自己的车走过去。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那个让人熟悉的周振南又回来了,他的脚步仍旧充满力量,身影依然俊秀潇洒,举手投足之间自信如故。这就是他的人生,这就是万丈光芒的代价,不容委屈,不容逃避,不容选择。

    “江城北对你好吗?”到底是母亲,庄馨虽然知道江城北、何淼、赵明明之间的大致始末,还是忍不住问道。

    “好。”庄馨听她这样说便一口应下了,道,“我马上过去。”

    庄馨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何建辉,目光复杂,像是期盼,又像是企求,过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你肯不肯答应我这一次,不要对江城北赶尽杀绝?这辈子,就这一次。”

    赵明明人虽然没有去公司,心里却记挂着泰悦,在网上不停地看着各种关于两家公司的最新动态。每条新闻的字里行间虽然用词谨慎,但是态势几乎都是一边倒地倾向东方实业。赵明明作为泰悦收购东方实业的核心项目参与人,对于泰悦目前的资金状况了如指掌,心里自然十分清楚泰悦的处境。一想到江城北现在面对的情况,赵明明就越发心急如焚起来。

    周振南听了何淼的话,顿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面前的杯子,又喝了一口水。餐厅里耀眼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照出他脸上的无尽恍惚。水晶灯的晶亮光芒像星星一样跳跃在他俊秀的脸庞上,照出他脸上惘然的气息。半晌,他才低下头去,继续吃那碗还没有吃完的米饭。

    实际到来的记者比邀请的记者要多得多,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上都是记者,一看到周振南出现便骚动起来,“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没有进到会议室的记者们更是一拥而上,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原来,人生有时候最无奈的事情并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根本就没有选择。

    “我没有看法,每一个女孩子都应该有机会挑选让自己如意的心上人,像我未婚妻这样的女孩子,就更应该好好选择了,这是女孩子们的特权。何氏几代与周家在商业上都保持着良好的互动,且又是东方实业的第二大股东。此次反收购是东方实业董事会的决定,并非我个人决定。”

    庄馨听她这样说,连忙应道:“有有有,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嗯。”

    赵明明听他这样说,心里一惊,诧异地看着周振南。周振南看着她的表情,须臾之间,也明白了一切,笑了笑,说:“原来你都知道了。”

    周振南接了电话听赵明明说就在他的公司,人惊了一下,也没顾得上挂电话就开门迎了出去,见赵明明正拿着电话微笑地看着自己。她的笑容仍旧恬淡清新,让人心生温暖,只是看着他,眼睛里有了淡淡的忧伤。

    赵明明看到江城北瞳仁中小小的自己,泫然欲泣的样子,整个人似乎都在发着抖。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城北走向绝境,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蓦然地,周振南心里突然一阵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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