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征途（二）

    缔素讪讪缩回手，赔笑道：“好像是我看错了，是毛打了结，不是虫子。”

    “你说咱们穿着这样去大漠做什么？”缔素把衣物整摞搁好，又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子青，“难道将军乔装打扮，对匈奴人搞一次突袭？人也少了点吧？”

    又一双旧布袜抛过来，赵破奴照单全收，抱着衣物去换。

    说归说，众人手都没闲着，不过一会儿功夫，马鞍袋都鼓囊起来，众人嘴里也都各自嚼着。

    他们这一行人马，霍去病是将军，赵破奴是鹰击司马，高不识是校尉，剩下十几人还有几名是中郎将，几乎皆是羽林郎官出身，自是无人会把子青和缔素这等小兵小卒放在眼中。途中其他人之间尚有问有答，间或着嬉笑怒骂，却没人来答理子青缔素。他二人只能傻傻跟着走，根本不知道去何处，去做什么。

    “嗯。”

    闻言，缔素忍不住满怀期待问道：“我也伺候将军么？”

    紧接着，旁边东中郎将谭智把一双半旧的靴子塞入赵破奴手中，笑道：“你不用挑了，这是最臭的一双靴子，你用最合适。”

    “大概是想探探路吧。”

    “你有更重要的事做。”霍去病说罢便大步迈出门去。

    见子青仍躬身在整理靴子，他忙捅捅她，急道：“你傻啊，还不快跟上去，将军刚说了你得跟在他旁边伺候。”

    “就吃这个？”东中郎将谭智直皱眉头。

    更重要的事——缔素心中甚喜，自觉用处甚大。

    曲长命令中只说早饭之前，也没说具体时辰要求，子青与缔素虽然都觉得有些冤枉，但两人皆低首附耳，不敢辩解，更不用说是反驳了。

    “早说啊你，饿我们这半日。”

    “听见水声了么？”奔驰了近一个时辰，缔素转头问子青，“前面有河，水很急，我能感觉到。”

    “他又没说，你现在就跟着准没错。”缔素催促她道，“快去快去，将军的命令岂能容你瞎猜，这些臭靴子我来整理。”

    子青疑虑地直起身：“他应该是指进了大漠之后吧？”

    霍去病随意点了下头，便挥手让军士退下，目光淡淡扫了眼子青与缔素。他身后有几人见原来是在等这两个不起眼的小士卒，自然不放在眼中，不甚满意抱怨道：“你们小兔崽子睡得好觉，让我们在这等了小半个时辰。”

    好在霍去病也没说要罚，跃上玄马，提高嗓门道：“出发！”

    再行一段，远远已经能看见渡口，驰近之后，众人下马。早有等候在此的人迎上来，将他们引入一处屋舍之中，朝霍去病恭敬禀道：“依将军的吩咐，驼队在对岸已租借妥当，锦缎丝帛也已装载上船。”

    又不是将军，也好意思大模大样地差遣人，缔素心中暗自嘀咕着，见子青已默默地过去整理衣物，只得也跟过去，没好气地胡乱叠着。

    子青侧耳细听，果然河水轰鸣声越来越响：“是黄河？”

    “禀将军，人已带到。”军士朝霍去病禀道。

    子青呆了一瞬，想到这也许是自己此行所要扮演的身份，道：“诺。”

    赵破奴先伸手拿了一个：“这玩意儿不容易坏，扛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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