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浑邪王部之后,汉军原地休整半日,补充吃食清水,随即便又继续奔袭。一路追亡逐北,斩杀匈奴三万余人,先后降俘六千五百人,其中包括单桓王、稽沮王、呼于屠王,酋涂王及五王母、单于阏氏和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可谓是大获全胜。
帐中,霍去病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地靠在榻上,额头汗水潺潺。
眼前是一柄断箭,露在铠甲外的半截箭柄已被掰断!
“方才被冷箭所伤,”赵破奴压着声音道,“将军不肯声张,你本是医士,快替将军处理伤口。”
“将军!不可……”赵破奴急道,“您的身体撑不住的,我来替您巡营。”
只愣神一瞬,子青疾步追出去。
子青蹲在地上正替一位士卒包扎伤口,赵破奴忽急急行来,俯身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四目相对,无须多言,子青对于将军的心思再了解不过。周遭定然还有匈奴哨探,将军须得做出神采奕奕的样子,方才能免去被匈奴反扑的隐患。
将箭取出后,还须将毒血吸出,子青毫不考虑便要凑上前去,被阿曼按住肩膀。
子青替他将绛红衣袍披上,穿袖系带,然后赵破奴架着他站起身来,再将铠甲套上。
整装妥当,端正发冠,霍去病推开他们,在二人担忧的目光下,身子微晃了晃,随即站稳,缓步行出帐外。
一滴泪水不争气地滴落,子青紧紧咬住嘴唇,迅速用衣袖抹去。
“傻小子,我没死你哭什么。”他好笑地轻声挪揄道。
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子青很快强制自己镇定下来,轻声回道:“不碍事的。”
在伤口上洒上外敷的箭创药,子青再取过干净的布条一圈一圈绕着包扎好将军的伤口。直至此时,霍去病方才开口,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替我着甲,我要巡营。”
阿曼微微一笑,接过水漱净,然后朝子青道:“我去煎药。”
能使得上劲的箭柄实在太短,加上倒钩,子青只能边用匕首挖边取出,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将此箭完全取出。这短短一炷香功夫,对于她来说,却是无比漫长,汗透重衫,她甚至不敢去看将军的脸色。
霍去病身子微微一震,面上仍毫无表情,甚至未曾睁开眼睛。
不用去看,她知道伤口定然又渗出血来,撕裂的疼痛折磨着这具已然极为虚弱的躯体。他始终硬撑着,可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将军更让人心疼。
贴身匕首在火上烤过,她示意赵破奴与阿曼按住将军,镇定心神,一刀划下,大量的血奔涌而出。
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子青心中只觉得一阵绞痛。
面对此情此景,她胸口一阵阵发紧,被什么东西哽在喉头般。
霍去病压根不理他,缓缓睁开双目,看着眼前的子青,复道:“替我着甲。”
赵破奴静静端上一碗清水,请他漱口,眼中满是感激之意,再无昔日芥蒂。
“……卑职知错。”
这箭有毒!!!
听罢,她脸色骤变,忙请另外一名医士来替自己,急急跟赵破奴走。
其间,除了眉头紧锁,霍去病始终未吭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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