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臂上一阵湿热,伤处迸开,大量鲜血迅速渗出来,染红布条,沿着手臂往下淌。
见李敢以左臂撑着要起身,李广忙轻手轻脚地制止住,仔细端详了他的右臂,方才松了口气,这才留意到船舱内的其他两人。
子青尴尬一笑,无言以对。
法子还未想出来,子青便已包扎停当。
额头眼角沟壑起伏,两鬓间点点斑白,连脊背都看得出些许微驼。七年的时光,已将他彻底地变成了一个老者。
他强作出泰然自若状,朝她温和笑道。
右臂鲜血淋漓,上臂处赫然是被削掉了一大块皮肉,深可见骨。
“我们是旧识,打小就在一块儿习武。”
李广细看她,却怎么也想不起面前的少年究竟是何人。
他的身后是李敢带着恳求期盼的眼神,再加上一个又是好奇又是疑惑的方期。
“讨寇校尉方期,拜见李老将军!”方期施礼道,李广虽未封侯,但身为军中老将,兢兢业业为国效力多年,自是让人敬重。
方期瞧这二人模样,客套得实在不像从小一块儿的同伴,正自满肚疑惑,忽舱门被人拉开,一长须老将大步入内来——
乍然遇见,秦原明明是女儿家,怎得一身戎装?李广尚在迷雾之中,急忙便要追出去,却被李敢牢牢拽住。
脚步微滞,子青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儿,听他们说你的手又伤了?”
“你是……”
子青一动不动地立在当地,双目漠然地盯着他,并未施礼,淡淡地、缓缓地道:“多年未见,李老将军别来无恙否?”
子青淡淡答道,迟疑片刻,终还是不愿多言,侧身**越过他。
子青便不再多言,低首往外头行去。
进舱房后,子青按李敢所示寻出创药与干净的布条,再回过头来,方期已替李敢脱下衣袍,正一圈一圈地往下解渗透鲜血的布条……
上药时,看见臂上要紧的筋络未断,子青心中稍宽,只是一径沉默着。李敢虽有许多话想与她说,但碍于方期在场,也不甚方便,思量要想个法子支开方期才好。
“不碍事,他们大惊小怪,已经重新包扎妥当了。”
子青不知该如何对答。
子青打断他的话,便要返身去取药。
方期不明究里,也向李广等人匆匆告辞,出舱门而去。
“阿原。”李敢率先开口唤道,犹能闻见碗中残药的味道,惊问道:“你受伤了?”
“没事,待会裹一下就……”李敢强作出风轻云淡的笑容。
直待到老父情绪稍平,李敢才道。
幸而方期自己想明白了,笑道:“我知道了,你定是不屑靠关系,想凭自己的本事来晋升,你小子还真有志气!”
“爹爹,阿原她在军中终是不妥。”
李敢忙道:“我舱中有药。”
李敢安抚着他,这才将事情原委慢慢地全部告诉了李广,只是关于秦鼎之死,他含糊带过,并未说出秦鼎是自戕而亡,生怕老父承受不住。
“……多谢你。”李敢道。
“李家的治创药可是数一数二的,走走走,我扶你回去,”方期上前扶住李敢,边行边道,“听闻李校尉此番与匈奴人厮杀,以一当百,甚是骁勇,这伤想来是那两日落下的?”
李敢颦眉:“只怕不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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