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恶魔抗衡的……
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两条泪痕,在火光之中格外明显。西蒙本以为她会迎上前来和他相搏,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竟然哭了。
“这波比……变异了呢。”
不仅是他,连诺伊斯都吓得目瞪口呆。刚才西蒙那巨大的火焰冲击,理论上十个火焰波比都能够冲成灰,但是……那惊人的火焰力量竟然被谢尔硬生生接下来,虽然炸出了无数火花,她似乎并没有变成灰。
诺伊斯的身体由死神的力量维持着运作,但是他的消耗也太大,那具本来就是尸体的身子开始出现明显的问题。他用巨镰支撑身体,虽然在习惯性地呼吸,但是呼吸并不能改善任何的作用,就像长者们所说,死人是不需要呼吸的。
“没事啦……”希拉玛尔慢条斯理地走到姬碧丝身边,轻轻地抚着她的头,“不要理会烂脾气。”
“……真正愚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哦。”爱丽丝的口气中,透出一股伤感之意。她心中闪过那仅仅短暂相处的少女的微笑。
“你这呆子,谁烂脾气了!”谢尔嚷道。
西蒙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可怕的笑容。“可怜的小女孩,人类果然蠢得不能再蠢了,”他怒吼道,“即便是你,也没办法拿来和艾格尼丝比较。我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激活也没问题的啊……啊……让我想一下……”
“呵呵。”希拉玛尔平静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谢尔真是的!嘻嘻,那我看你好啦~”库拉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下颌,乖乖地看着。
“主人!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姬碧丝一副担心得要死的神色回望着爱丽丝。
“不要啊……”她重复着,失神一般地摇着头。虽然说恶魔肯定毫不在意,但是,西蒙还保持着一分人性——他的灵魂还未被恶魔完全吞噬。他忽然停了下来,看着爱丽丝纯洁清澈的泪水点滴落下,一下子懵了。
西蒙似乎看出来诺伊斯已经渐渐失去战斗力了。这下,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在场的法师被他的火焰屠杀了半数以上,而那巨大的火焰牢笼,正在吸取整个白色卷轴的魔力。更准确地说,那是在吸收隐藏在法师们心中的愤怒力量,由那隐藏的愤怒,带走了大量的魔力,每个法师都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在流失,就连格雷沙姆这等上级法师,也明显感觉到魔力匮乏。
“噢,太讨厌了,你轻点儿行不!”谢尔眉毛倒立起来,气呼呼地说,“你这点破火又撑不死老娘,吃那么急干嘛!”
“你是好人!”爱丽丝抹抹挂在眼眶的泪水,说,“没有你我们都死了。”
“谢尔……你受伤了吗?”姬碧丝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姐妹。
“一定是激活或者召唤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变异的波比一般是会变得不堪一击,你的波比却变得很强,那个火焰波比,能够吸收恶魔的火焰魔力。你仔细想一想,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凯尔瘫坐在地上,视线模糊地看着四周。他的魔力已经衰竭,精神开始恍惚。他勉强能看见的,就是集中祈祷着的艾米利娅、爱丽丝和她的魔法仆人,以及身上流着黑色脓血的诺伊斯。
她一只手握着纯白呼啦圈,身侧站着四个和她一样高的少女形态的波比。看样子,她没有一丝动摇的意思。
“噢!”谢尔叫了一声。
“召唤……应该没有问题啊,有一位资深的法师教我的,他没发现我召唤有任何问题的。”
“不……你不能因为他们不爱你,就杀死他们啊……”
而后,他发出了令人恐怖的笑声,然后,再一次,坚决地向爱丽丝袭去。
难道,难道是最后那一点?她恍惚有些印象,激活的过程中,兰斯的老鹰卡宾闯了进来,和老巫婆的黑猫打了一架,老巫婆分了神,波比们就炸出了一阵烟雾……
西蒙退了两步,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个全身包围着火焰的少女。
“西蒙……不要这样啊……”
西蒙愣愣地看着她。忽然,他双手一下子抱住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大叫着,咆哮着,用指甲在脸上抓出道道血痕。爱丽丝吓呆了,她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失去了新婚的妻子……”爱丽丝低着头,说。
他站在爱丽丝面前,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巨大的火焰双翼轻轻地停在他的背脊之后。
诺伊斯吓坏了,这恶魔的冲击,无论是爱丽丝本人还是她的波比,都是一触即死,毫无悬念。只是,他现在整个身体都僵了,没办法冲过去替她接下这一招。腐臭的脓水从皮肤缓缓渗出,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怎么一个恶心的形象了。
他痛苦地嘶声呼喊着。而后,火焰包围了他,让他整个身体都被灼|热的火焰包裹起来。
“我不知道……”
法师们惊叫着,哭号着,在这个炼狱之中,充斥着绝望和痛苦的火焰和叹息。
“你想到原因了么。”诺伊斯看着她的神色,淡淡地说,“不过,看这样子,还真算是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