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擦鞋童

    他的腿是蜷曲着的，一条左拐，一条右拐，而且两条腿还不一样长，走路的时候纠结在一起，整个人左右大幅度摇晃，别人一步，他要挪上两步，整个上身尽可能的配合着下身，这使他走起路来东倒西歪，随时可能倒地的样子。

    她就是这样残疾的。

    他们每天都拖着自己残缺的身躯去闹市中行乞，每天的钱都上交给那帮大人，他们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若是稍有反抗，所换来的就是一顿毒打。

    秦沐看过一些小儿麻痹症的患者，多是这样的情况，那擦鞋童一步一拐到离他较远的一个摊位，那个摊位上是一个少女，从秦沐这个距离来开，却是天真浪漫，极美的，少女的面前摆放着一些小饰品，她是坐着的。

    可手抬到一半秦沐愣了，确切的说是吓愣的，眼前的女子脸上浮肿不堪，而且肿的相当有特色，基本上如同一大堆多边体合成出来的，脸形大抵上是国字脸，一个拥有国字脸的女人，面上一片坑坑洼洼，随心所欲的忽高忽低，饶是见过了许多的秦沐也是一愣，琢磨着这是人类能长出来的脸吗？

    他唱歌的时候，上半身大幅度的摇动，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必须这样摇动才能够说出来，在迎来一位顾客之后，那人麻利的开始擦鞋，一套动作看上去相当标准和认真，当顾客离开之后，擦鞋童站立起来，秦沐这才知道不正常在哪里。

    他一直觉得，是不是他的病，转给了她。

    “付账吧。”秦沐看了一会，没有说话，丢了一张老人头转身就离开。

    秦沐这才停了下来，等待小白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秦大官人不喜不悲的来了句：“就这几步路都嫌累？你该减肥了小白。”

    小白：“……”

    出门走至那个擦鞋童的摊位跟前，一会儿的功夫，那椅子上面已经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了，擦鞋童见秦沐靠近，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普通话问：“先生是要擦鞋吗？”

    他是天生的小儿麻痹症，双腿无法正常站立，总是奇异的扭曲着，使得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遭父母嫌弃而抛弃。

    本来很是平常的画面，秦沐在这厢看得津津有味，看了看自己脚丫子上那双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皮鞋，秦沐眉毛一挑，对埋头扫食物的小白说了句：“我出去走走，自己小心。”

    擦鞋童说话的时候，少女就一直盯着他，在他说完以后，微微一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第二天，她还是被传染了。

    小白“哦”了一声，便把这串珠链戴在手上：“怎么样，好看不？”

    小白连忙去追赶秦沐，擦鞋童慌慌张张的从后面追上来：“先生，不需要这么多的，这是找零。”

    秦沐有些愣愣的转过头，被那女孩的脸部吓得不轻，那忽高忽低的面庞上，眼睛鼻子嘴巴也都是随意的长着，两只眼睛似乎还能看出在一排的，鼻子就歪倒一边去了，压根不管队形，两片嘴唇一厚一薄，歪着贴在上面……

    她哭了三天三夜，晕倒了数次，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单音，她的声音，也丢了。

    一群颇有心计的人养着他，还有他们，那群和他一样身有残疾的小孩，有些孩子开始不是残疾的，可是这样的残疾像是会传染，一般被带来的健康的孩子，不到一两天，就传染上各种各样的残疾，这种状态就叫做传染。有一次无意的听到那群大人说过，传染，就是一个人的疾病，传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秦沐点点头，看着擦鞋童麻利的将中年男人擦完之后，秦沐这才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上。

    小白表示明白，含着满口的食物嗯嗯了半天，看也没看秦沐。

    她哭了三天三夜，他陪了三天三夜，他一直以为，在这以后，她的腿就能好起来，可是一直都没有。

    “啊——”那女人尖叫一声，让整个麦肯基的店子都安静下来，秦沐头皮一紧，差点失手一巴掌拍过去，这声音太像那破手机中毒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了。

    小白很快挑好了东西，一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黑色串珠手链，女孩微微诧异，对着擦鞋童比划了半天，擦鞋童连忙说道：“我姐姐说，这串珠链很适合这位女子，是爱情美满的珠子。”

    秦沐直愣愣的走向那擦鞋童，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过去，只是看着窗外的两人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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