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扳指在光亮时呈明黄色,但若是放在暗黑处便是五彩琉璃色是吗?”
訾槿突然失声痛哭,她将头埋进棉被中,不敢看所有的一切,不敢深想自己的以后。她怕了,真的怕了,万一没了小白,还剩下什么呢?还能剩下什么呢?
小白见訾槿一点点地接近,心中说不出的欢喜。他转身伸出,欲拉訾槿上来,脚下一滑,猛地朝后倒去。
费劲全力地将小白送上岸边,訾槿手臂酸涨一点点地将小白拖到了干草地上。她头晕目眩地按压着小白的小腹,见小白吐出了不少水,才稍稍地放下心来。
小白连忙抬起脚来,凑到草鞋边上:“石头能,我也能。”
訾槿连忙下床将门拴好,在柜子中翻找了一套干净里衣,为难地看着满柜子的粗布衣褂,这么粗的布料怎么用啊?
若说无情,怎又甘心丢下荣华富贵与我颠沛流离?
“啊!”
訾槿略有所思地盯着小白,突然冷笑一声:“小白可还记得这扳指,是怎么丢的在哪丢的?”
小白瞪大双眸,狐疑地盯着訾槿:“是吗?昨天,杀鸡了?”
小白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将眸中的情绪遮盖,轻抿着嘴唇:“南儿不喜欢,看见。我收起来,不让她看见。”
二人急速地朝水底沉去,小白努力地将二人朝上拉着。无奈绝世的武功在水下已失了原本效用,挣扎了半晌,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眸,一点点地松开了訾槿。
小白眼中闪过欣喜,一把抢过那扳指,点头连连:“找很久。”
訾槿原本遮掩住的怒意上升,却怎么也压抑不住了。看他那肯定的模样,就算自己说那扳指原本在自己手中,怕他也不会信了。可就算相信了又如何呢?他与心中的南儿不但情根深种,还早已经执迷不悔。
“小紫小紫……我我……我错了吗?开门,我不拉衣袖了,扳指不要了,开门,开门……不气不气……开门开门……”小白使劲地拍着门板,墨玉般温润的眸中满是焦急与惊慌。
訾槿微微眯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后来南儿拿着扳指来找小白,小白便认定了那救你的人便是她是吗?所以……小白才对南儿如此的死心塌地,是吗?”
“小紫……不会穿。”小白拎着一双新草鞋,为难地看着訾槿。
小白惊慌地捂住脸:“不……不是,我我……我中毒,南……南儿救我,扳指是信物。”
訾槿坏意地凑了过去,趴在小白的耳边轻吹着气:“小白忘记了是为何丢的吗?既然忘记了为何脸还那么红吗?瞧瞧这药水都遮盖不住呢。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小白将洗脸水放到桌子,盯着訾槿瞧了半天:“小紫,病了吗?”
“小白!”訾槿快速地奔出门去,大声喊道。
訾槿连忙将那东西收到怀中,将小白以前的外套撕扯成一块块,然后开始打理自己,待一切都弄妥当,方才起身开门。
刺骨的凉意,让訾槿猛然清醒。她紧紧抓住小白欲撒开的手,单手搂住他的腰,一点点地朝岸边划去。
“这……扳指是何时找回来的?”
訾槿接过草鞋:“这鞋你穿不习惯,还是穿以前的好吗?”
高处一抹熟悉的青衫,让她猛然抬头,怔怔地看着那高处。铺天盖地的恐惧将她团团笼罩住。
小白蹙眉看着昏睡过去的訾槿,试图再次抽回自己的手依然未果,惟有扶起訾槿打横抱了起来,朝村庄走去……
訾槿看着小白的眼睛“噗哧”笑出了声:“小白枉你武功盖世,原来也是个旱鸭子啊。说来好怪,貌似你们这的人都不会凫水。”
小白呢?小白呢?
没了,这次真的什么也没了。
小白悄然地抬起眼眸,小心地伸出手,从訾槿的手里抠出那扳指,迅速地藏到怀中,低声辩解道:“南儿很好。”
“滚!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不想再看见!”訾槿歇斯底里地喊道。
訾槿紧紧攥住小白的手,无力地躺在原处,嘴角泛起一丝自嘲:当初月国碧月湖自己连救三个拖油瓶都不是这般的乏力,如今只是了拖着一个小白兔游了半个斗大的小水潭,却已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人啊,老得可真快,这才几年的光景?才几年啊?早已面目全非了。
“不是,不是受伤,是……是昨天……昨天杀鸡的时候不小心溅到身上的。”
訾槿猛地拽起被子裹住了自己,脸微微泛红,暗自恼怒,这葵水已好几个月没影了,为何偏偏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小紫,我好了。”小白没推开门,在门外说道。
“小紫?”小白小心地拉扯着訾槿的衣袖。
訾槿猛然起身,快速地开了门。门外空荡荡的一片,只有那沾染了尘土的琉璃扳指在晨光中泛出诡异的光芒。訾槿一步步地走上前去,捡起被人丢落的琉璃扳指,细细地摩擦着。
小白墨玉般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小紫知道。这是,家传宝物,很神。”
訾槿默默地走到床前,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瑟瑟地发着抖。
为什么心里空空的,訾槿乏力地靠在床头,是哪里在疼?是哪里在疼?为什么那么疼?疼得头晕目眩,疼得不能呼吸了,是什么堵在了胸口?是什么压在了胸口?
晨光将小白的身形镀了层薄薄的金色。他侧目浅笑,静静地看着一点点朝自己走来的訾槿,墨玉般的眸中满是欣喜和期待。
一角白纱露了出来,訾槿连忙将那白纱和丝绸一起拽了出来,是小白以前的衣袍。訾槿想也不想连忙拉出衣服,撕了起来。一个闪亮的东西突然从衣间滑落,吸引了訾槿的视线。訾槿蹲下身来,怔怔地看着掉在地上的东西。她伸出手去,小心地将那东西拿起,细细地摩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