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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伤心应悔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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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闭嘴。”

    兰二小姐震惊不已。

    姬凉微愣,转脸看妻子。

    姬夫人似乎不想再久留,转向丈夫:“我有些累了,你扶我回去歇息吧。”

    金还来坐到椅子上,打断他:“他与我千手教的事,你最清楚,此人曾砍了我教三十三只手,我若答应他,就是对不起那些兄弟。”

    兰二小姐问:“他对你不好吗?”

    “胡闹!”姬凉皱眉,“我今日必定让他替你解毒!”

    姬凉不答。

    姬夫人担心地拉拉他的手:“我的毒不妨事……”

    姬夫人淡淡一笑:“谁下的有什么要紧。”

    她叹了口气:“那时我还不过十六岁,他也才二十,年少英雄,刀法名扬天下,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何况我也曾见过他,虽然知道些他们的事,但心里却以为嫁过去就好,只要尽心照顾他,替他好好料理家业,终有一日他会喜欢我。”

    姬夫人脸有些红,声音却很平静:“是,他的刀法出神入化,十九岁便已成名,待我又这么好,有这样的夫君,换做别人也会喜欢的。”

    兰二小姐诧异:“但我那日中毒,分明就是用它……”

    姬夫人微笑:“我能有什么事,你何必这般固执,一切听凭天意吧,这几年得你如此待我,我已知足,纵然现在就死了……”

    姬夫人一惊,勉强笑道:“金教主说笑了。”

    江小湖不说话,金还来冷笑。

    姬夫人打断她:“他们原该在一起,我嫁来姬家不过七年,真正替他打理家业也只有两年而已,她却为我耽误了近五年,我已心满意足,如今死了也是无憾的。”说完又紧紧握着她的手,“还望妹妹不要将这些事说出去,以免家父知道……”

    刀神姬凉,娶妻林氏,也是当年有名的美人,婚后夫妻相敬如宾,这位姬夫人待人和气,十分贤惠,谁知天妒红颜,成婚两年后忽患重病,姬凉自此便带着妻子出外,四处求医问药,估计也正是这段时间内,他帮江小湖建起了这座天水城,听说姬夫人的病十分畏寒,这房间里的温泉必是因此而设吧。

    兰二小姐不笨,下毒的人是那个“小如”吧,她想和他在一起,但他却不愿辜负妻子,所以她才会对他的妻子下手,而他念及旧情不忍伤她,所以必定对妻子隐瞒了真相,说成是“有仇的小贼”,不过这样始终对妻子不公,他心里一定是内疚的。

    兰二小姐看了她片刻,转身行至桌旁,那上面放着个精致的小香炉,很快,宁神的檀香味飘散开来。

    姬夫人果然住了口,无奈地笑了笑,依稀有着欣慰之色。

    金还来毫不在意地挑眉,悠悠道:“别人怕你姬凉,我却不怕,因为我绝对能在你的刀出鞘之前跑得远远的,而且我绝对比你跑得快。另外,除了我,天底下绝对没有人能解你老婆的毒。”

    姬凉愣了片刻,大步朝房间走去。

    看看姬夫人的脸色,兰二小姐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原来姬夫人的病并不像外头传言那样,而是中毒,怪不得爹爹会那么相信他,这些年爹爹暗中培植势力,江湖上的消息少有不知道的。“水风轻”姬凉千里迢迢从关外买回千年暖玉杯,只因他的妻子中毒,而千年暖玉杯可解百毒,熟料金还来却偏偏偷走了暖玉杯,二人成仇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何况姬凉憎恶窃贼,曾斩过不少千手教徒的手,原本就与千手教有过节,金还来想报复也理所当然,爹爹又怎会怀疑这是圈套。

    “你是知道的,”兰二小姐发现这个女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笨,“你其实早就知道他和那个小如的事,故意踢他隐瞒?”

    你以为他不知道?兰二小姐暗自叹气。

    姬凉显然没什么耐心再等,扬起刀鞘:“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金还来摇头。

    兰二小姐喃喃道:“她也太狠了……”

    江小湖忽然推了推兰二小姐,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那扇小门:“解毒之事宜早不宜迟,姬兄既不肯走,这里又太冷,那边有个房间,你暂且扶嫂夫人进去歇会吧。”

    姬夫人垂目微笑:“这四五年来,若非有他日夜陪伴照顾,不惜耗费真气为我疗伤,我早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姬夫人微惊:“姑娘说笑。”

    他为什么肯帮江小湖做这些事?如金还来所说,江小湖答应了他什么交易?兰二小姐也隐约猜出了一些。

    意识到失态,姬夫人渐渐恢复平静,别过脸:“是我错了,当初不该坚持要答应这门婚事,拆散他们。”

    姬夫人静静砍了他半晌,垂首:“你不明白,他和严语如自小青梅竹马,后来老爷与严家不和,这才逼着他娶了我,严语如只好嫁与了吴家。”

    兰二小姐更加疑惑,他对妻子深情不像是装的,当初天水河边,他与那个“小如”又是怎么回事?他说“小如”害了他的妻子,莫非……

    她笑着抓住兰二小姐的手,眼里却已有了泪:“妹妹休笑话,等你嫁了人就明白了,我喜欢他,也想做个贤惠妻子,宁可替他纳妾,但严语如不一样,他心里原本就有她。”

    兰二小姐心生同情,见她这样,顿时慌了:“那你就别让他去找那个女的,你看江小湖若去找别人,我就打他。”说到这里,她又泄气,当然,这种行为通常会被别人骂成母老虎。

    姬夫人默然。

    “我已是将死之人,又何必说破,让他二人心生嫌隙,”姬夫人微笑,“往常是我心眼太窄,总是放不下,如今中了这毒倒正好,从此可以不必再为这些事烦恼,我也想通了,他既如此待我,我何不成全他们。”

    原来那个女人叫严语如,兰二小姐认真地想了想:“父母之命,怎能说是你害的?”

    待二人消失在门里,他忽然看着金还来问:“你放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姬凉不动。

    姬凉点头:“如今凶手已经有了。”

    兰二小姐突然打断她:“你的毒究竟谁下的?”

    姬夫人摇头:“你不清楚他的脾气……”

    不是一个人,他怀中还抱着个女人。

    姬凉怒:“如此言而无信,她若有事,你也休想活命!”

    金还来冷笑:“我金还来不喜欢被人拿来做交易,谁答应解毒,你就应该找谁,我并没答应你什么,何来言而无信?”

    “你……”姬夫人诧异,很快又镇定下来,“妹妹不要胡说,这事不怪他,是我害了他们。”

    她回来坐下:“他对夫人这么好,夫人又喜欢他,为何还要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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