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神之故居

…”魔业护法惊讶的声音。

    田真由衷地点头：“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吾，只是忆及过往。”

    对于她的奉承，魔神表示很受用：“最低劣的凡神体质，却拥有非凡的内丹，千年修为难以支撑，反受制于它，导致灰翼显形，吾将它暂且封印，灰翼即消失。”

    见他不开窍，田真补一掌：“陛下说他自己，你也跟着说？”

    魔神负手：“丑陋的伤痕。”

    事实证明，路大天王的心理素质远胜父亲，看到归来的田真，他只皱了下眉，然后就恢复正常神情，仿佛与自己无关，忽视她不冷不热的目光，照常处理完正事，面不改色从她身旁走过去了。

    “应是如此，先天神蛇，非凡兽。”魔神抱着她离开地面，直直上升入云中。

    高台巨柱，珠光闪耀，如西方圣殿，魔神立于七层洁白玉阶上，正居高临下与魔业护法说话。

    魔神没有表示。

    田真站在原地，盯着他。

    走出殿外，田真壮胆道：“吾不能飞，陛下抱吾。”

    话没说完就被踢飞。

    那是座极其巍峨的殿宇，朱红巨柱高近十丈，带来从未有过的视觉震撼，脸朝上望，只觉得人如蝼蚁般渺小，雕饰之华美，气势之宏伟，远非天庭能比。

    手被无形的力量推回，田真解释道：“我知道陛下不在意这点小伤，只是别人未必这么想，我来自神羽族，陛下为我受伤，虽然不重，但落在有人心眼里，又要怪罪我了。”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田真丢开他，“下次有事别指望我，让他去替你求情，看我还管不管你这小鬼！”

    “属下不敢！小天王自己说的啊！小天王饶命！”

    同情之下，田真过去扶起魔业护法，摸出粒伤药丢进他嘴里：“大哥，就算你说不出陛下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话，也不能说他丑陋吧？”

    疲倦，伴随着安全的感觉，田真强忍睡意，哑着喉咙问：“陛下要带我去哪里？”

    “吾在，凤凰。”殿门处一人负手而立，正朝这边侧过身来。

    “你抓它来，就只是为了守山？”

    这句话从道理上讲是没错的，田真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得忽略不安，看他左脸那道血痕：“陛下的伤不要紧吧？”

    “嗯？”

    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路小残道：“你怎么没跟父皇告状？”

    宝石镶嵌的肩饰，额前闪闪金饰，头上精致发饰，将这种温度衬托到了极点，耀眼尊贵的气度，竟如西方太阳神。

    “小伤疤而已，哪里丑陋了？”魔业护法吞了药，叫苦：“我几时说了，是陛下自己说的么！”

    “陛下被它困了几千万年。”

    忙了半天，还以为你收服它有什么重大意义和目的，谁知是用来守山的，守山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是，目前除了你，六界根本没有别人能登上山顶，镇守和不镇守不是一个效果么？

    田真大喜，忽瞥见殿后隐隐似有五彩光闪了下，又骤然消失，想来应该是那条彩蟒，田真便不在意了，往魔神怀里扑。

    原来在怀念旧时光，这是他当年的形象？田真马上抓紧时间欣赏，并挤出一句相当文艺的话：“回忆，是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啊！陛下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吗？”

    “糊涂的凤凰！”

    “做什么？”田真怒道，“什么叫活着回来？你早知道是圈套对不对？还联合别人算计我！我帮了你大忙，你就这样报答我，知不知道差点害我没命？当初就不该求情，让你父皇拆了你！”

    魔神挥开她：“回魔界。”

    田真落地恢复人形，答道：“我不会法术，以后要变回原形赶路。”美也有代价。

    “不强求，不代表不想求，”田真解释道，“我是女人，天性|爱美，留着翅膀，我不失望，陛下肯替我去掉它，我更高兴。”

    ……

    田真变回人形，爬起来揉揉眼睛，认出四周景物，有点莫名：“不是还没有到魔宫吗？”

    ……

    “吾之居所。”

    “赦杀殿。”田真轻声念了遍，很快明白过来，优婆山本是上古众神居所，想必这里就是优婆山顶。此殿以朱红为主色，很适合杀神的身份，赦杀，顾名思义是想让他尽量克制杀伐之心吧，可见这名字并不是他自己起的。

    因为眼熟，所以抓来看看，然后放走，很符合此神的作风，田真决定不再继续这话题：“优婆山出现五彩圣光，难道就是因为它？”

    不知何时，先前那条彩蟒已苏醒，缓缓游至他脚下，作温顺状，表示臣服。

    田真忍不住提醒：“陛下，这样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它令吾感到眼熟。”

    魔神将她变回原形，抱起就走。

    “小小空间，吾有何惧！”

    消失就好，原因不重要，田真连连点头：“多谢陛下！”

    睁眼，景物逐渐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净的天空，还有一道如苍鹰展翅般高高挑起的檐角。

    ……

    田真哼了声就走。

    “喂喂！做什么呢！”路小残挣开她。

    田真咬牙，弱弱道：“吾思念陛下，所以跟来。”

    于是此月族女的下场不用猜了，魔业护法小心翼翼道：“区区小伤，陛下无须在意。”

    果然部属都留意到了，魔神抬手触及脸上伤痕，平静的声音暗藏怒意：“毁吾容颜，月族女，可恶。”

    “不想活了你！”路小残气得跳过去就打，“敢说我笨？”

    朱红色长袍拖垂于地，上有奇异的金色纹路，长长的红发略带起伏，如瀑布滚滚流泻而下，披散全身，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团火在静静燃烧。

    九死沧插嘴：“定是陛下。”

    路小残分辩：“我想过找你的，是哥哥不让。”

    看着他走进殿门，田真莫名其妙，自我检查许久，忽然发现了什么，狂喜之下跳起来就追进去：“陛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找到个屁！田真有苦说不出，干笑：“是啊是啊，让你们担心了。”

    “呀！灰凤凰！”一道红影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围着她打转，语气很惊喜，“你活着回来啦，太好了！”

    这一叫，九死沧也跟着移回视线，诧异道：“怪道方才见你不同了！”

    这么华美的宫殿，周围空气中却充斥着冷清的味道。

    路小残不吭声了。

    田真乐：“沧大哥猜中了！”

    魔神奇怪道：“吾曾提起，当时你并未在意，如今为何又这般喜悦？”

    “无战而出，是亵渎，”魔神将视线移回她身上，“满意吗？凤凰。”

    “你……”田真费力地睁大眼睛，总算认出那带伤的水嫩的脸，还有那双熟悉的此刻正满含不悦的狭长凤眸。

    魔业护法吃吓，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忙补充道：“属下是说，就算疤痕丑陋了点……”

    “女的？”

    瞬间，魔神恢复平日黑发黑袍装束，袖一挥，殿门高处的匾额如被擦洗过，尘灰尽去，三个大字变得鲜艳醒目。

    你跑出去了？谁让你跑出去的？不是我吧？什么，我要送你走？你听谁说的？你有何证据？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跑出去的，竟敢诬陷本天王？

    庭前杂草能没足，高高玉阶遍布尘埃，很显然，这里废弃已久，但那大片殿墙，那朱红柱子，依旧颜色不改，可知建造材质非同寻常。

    路小残大悟，“对啊，除了父皇谁有这样的神力，是他给你砍了吧，你真聪明，我真笨呀！”

    “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