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威廉夫人的秘密

    但……威廉夫人的话似乎又触动了她的另一段记忆。

    弗朗西斯似乎有些讶异，他和叶幕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率先走了进去。小维也赶紧摘下了耳机，跟上了弗朗西斯的脚步。

    “能让三大亲王重视的人类女子，果然也不会太普通。”夫人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那好。我也就不隐瞒了。其实威廉他这次的休眠事有蹊跷。”

    杨瑞心里一阵激动，还是小维最好了。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个大胆的决定。刚才威廉夫人在上楼前看了她一眼。尽管只是很短促的一瞬，可她还是注意到了那双眼眸深处充盈着的复杂情绪。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今晚不留下，可能会错过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要是有证据，我也不必这么烦恼了。”威廉夫人摇了摇头，“但昨晚的情况确实诡异，威廉之前还和我去泰晤士河散了步，说是第二天要去巴黎见他的老朋友，根本没有进入休眠期的征兆。当晚我在楼下准备晚餐时，忽然听到楼上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等我跑上楼，发现他已经进入休眠了。”

    叶幕很快就恢复了常色，正想随便找个借口拒绝这个要求，没想到却有人比他早开了口。“小瑞不能住在这里。”

    威廉夫人忽然抬起头来，她的眼睛一瞬间沉淀为了世界上最深不见底的湖，仿佛滋生出一种能生生将人拽入湖底的恐怖，“今天你们几人进门的时候，我就闻到了那种残留的味道。”

    杨瑞心想叶幕他们可能另有打算，于是也连忙跟了上去。

    小维也只好跟他们往门口走去，才走了几步他又折转身子，将自己的ipod塞到了她的手里，小声道，“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不过听听这个可以打发时光。”

    她的话音刚落，弗朗西斯等人的脸色顿时都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不，或许……那一天除外……

    还不等有人回答，忽然从楼梯那里传来了一个温柔细软的声音，“威廉当然是没有这种能力，你们即将到来的消息是阿兹姆亲王告诉我的。”

    在阿布出事前的那个晚上，除了她和叶幕，还有另一个人也接触过阿布的传声珠。

    杨瑞一个翻身，维交给她的那个ipod正好从口袋里滑了出来，珍珠白的机身在月色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杨瑞想了想，小心地戴上了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出乎她的意料，小维下载的都是一些在欧洲相当有人气的流行歌曲。看来随着时代的变迁，血族们的审美也在不停发生着改变呢。听了几首，她反而觉得更加烦躁，正打算关掉ipod时，却听见在一个静音之后，竟然出现了一个细声细气的童声，

    “这世界上永远没有绝对的事情。”威廉夫人淡淡扫了她一眼，“最信任的人，也有可能在某一天成为你的敌人。”

    “这……只是您的猜想，如果要让大家相信的话，那需要确实的证据。”杨瑞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起码的分析能力还是具备的。

    这个提议实在是太突兀，不止是杨瑞，就连叶幕也完全没有料到接下来还有这么一出。杨瑞万分惊讶地望向了威廉夫人，对方那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上就像是戴着一个完美的面具，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杨瑞依旧是机械地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抱歉，威廉夫人。我们打扰威廉亲王的休眠了。”弗朗西斯在外人面前总能保持着彬彬有礼的贵公子风度。

    “怎么会这么凑巧？我们一来，他就昏睡了。”小维冷冷抛了一句。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也不能说明什么。”杨瑞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维边说边走上前来，颇为认真地说道，“她一个人类女孩子留在这里太不安全了。”

    众人齐齐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位气质高雅的贵妇人正缓步下楼。她那棕褐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拢在脑后，露出了光洁柔美的额头。一袭由私家裁缝定制的黑色长裙将她修长苗条的身材衬托得益发迷人，而那双深黑釉色的眼睛仿佛就是凝聚了千年精华的黑曜石，看上去美丽，冰冷。

    本来就无心睡眠，现在被这首莫明其妙的童谣一搅，杨瑞就更加没有睡意了。她索性起了身，四下打量起这个房间，一个没有上锁的法式抽屉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随我来看看。”威廉夫人像是预料到了他们会怀疑，带着他们来到了地下室。

    这个回答令众人有些惊讶，一时不知这位夫人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这时只听叶幕在一旁不慌不忙地开了口，“是威廉亲王出了什么事吗？”

    “哈？晚餐？”她觉得那些汗毛开始做体操了。

    不知为什么，这个女人忽然让杨瑞想到了希腊神话里的潘多拉。

    “对。因为血族进入休眠之前通常是有短暂的准备时间的，但威廉这次是直接就进入了休眠期，事先一点预兆也没有。所以我怀疑……可能有人使用魔力强制令威廉休眠。”威廉夫人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透明的酒杯，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一种冷酷的美感。

    威廉夫人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恐怕不能。”

    “既然这样，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叶幕他们呢？或许他们能帮你找出真相。”杨瑞不解地问道。

    进入大厅之后，女管家请他们稍等之后就上楼了。

    杨瑞木然地点了点头，跟着威廉夫人上了楼。

    “来了这么久也饿了吧。如果不介意，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吧。”

    “等一下。”就在这时，威廉夫人忽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举动。只见她缓步走到了杨瑞的面前，和颜悦色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看着你总觉得有点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这样吧，我就提一个不情之请，今晚你能不能留在这里过一夜呢？”

    这也是血族进入休眠期的最主要特征。

    在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夜，忽然听到这么可怕的东西，吓得杨瑞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关上了ipod。这是怎么回事？小维那个家伙是故意的吧？还是说这就是他的恶趣味？她冷静了几秒钟，忽然又意识到可能会从这里找到些什么，于是又重新打开了ipod。可让她不解的是，这次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首童谣了。

    威廉亲王的住所，是邻近泰晤士河南岸一座已经有上百年历史的旧宅，青灰色的房顶和斑驳褪色的墙面仿佛都在述说着这座旧宅的悠长历史。不知是不是巧合，在它的不远处，就是因灵异事件而出名的哈姆大宅。听说这里经常有一位公爵夫人的鬼魂出没，日复一日地寻找着自己谋杀前夫的罪证。

    “当然，就凭这些，我也不能得出最后的结论。现在我只能告诉你，对于这一切，我抱有怀疑态度。同时，作为阿兹姆的朋友，我也觉得应该将我的怀疑告诉你。”威廉夫人起了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维紧抿着嘴唇不出声，显然是没有否认这个可能。

    “走吧，小瑞。难道你真的想留在这里？”叶幕瞥了一眼似乎还没回神来的杨瑞，嘴角不自觉往上扬了起来。这个家伙，不会真是被吓到了吧？不过在他的记忆里，她可从来不是个脆弱的女孩。

    杨瑞几乎是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叶幕，大厅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了他的面部线条，将他笼在一层浅浅的光晕之中，那双异色眼眸仿佛水晶的切面折射出淡淡光泽，黑如残夜，蓝似极冰，极致的美丽，极致的完美。

    “那么威廉亲王现在能见见我们吗？”弗朗西斯索性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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