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甚至,比之前还要严厉。
“嘘……小心让师父听见,还没练习完吗?”
有多久了?久的——他已经快记不清了。
“小隐,你先乖乖在这里待着,换条干净的裤子,我出去一趟。”他赶紧起身,现在在这里能照顾她的也只有自己了。
看着她以最的速度昏睡过去,他那异色的眼睛里隐约闪烁着伤感,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逸出嘴角。
“跟我走吧。”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那张可爱的小脸。
转眼就到了细雨蒙蒙的四月。
“现在就去练习。”
她和飞鸟相处极其融洽,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我,我,那个,,那个,,”她支支吾吾地往墙边缩去,“我……”
“我要去接一个人。”
“小叶子呀?”
他略略犹豫了一下,就迅速敛起了还来不及展开的笑容。
他的异色眼眸内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光芒,“去——中国。”
虽然戴着超大墨镜,但在超市挑选那样东西的时候,他还是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向镇静的他也不敢多看,只是胡乱挑了一些就匆匆离去。
她眨了眨眼睛,“师父,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可是——师父,已经很晚了……”
看着她的笑容,他又喝了一口,这应该是——他喝过最苦涩的茶叶了。心里不由轻叹了一声,这个傻孩子,一定是上当买了劣质的茶叶,算了,今晚就让她高兴一下吧。
“练习完了再去睡觉。”
她看了看飞鸟,又点了点头。
“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是全名吗?”他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心里又有些好笑,“以后就叫叶——”他顿了顿,“叫叶隐吧。”
“你说呢?”
“吱——”锁着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晚安,师父!”
“为什么?”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了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她呆呆地站在那里。
过了新年之后,肋下痛得越来越厉害了。他知道,接她的时候还是到了。
“师父他,也是为你好吧,你不是也很想早点出任务吗?”
她所在的城市里这里并不远。
“飞鸟,飞鸟,快点告诉我嘛,这次你真的见到英法战争时的黑太子了吗?他真的一直穿着黑色的盔甲吗?他帅不帅?”听见她熟悉的声音,他微微挑了挑眉,她又在缠着飞鸟了。仿佛成了惯例,每次飞鸟完成任务回来,她都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点了点头,顺手接过了那杯茶。
“师父,你别客气了,反正要把这些茶叶全部喝完哦。”
“师父,你忘了吗?开门这样的小法术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啊。”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罐子,递到了他的面前,“师父,礼物。”
“呵呵……”
他和飞鸟都是男人,根本不会和她说这些事情,而她也只是似懂非懂,难怪第一次这样要手足无措了。
是她。
与往常一样,他在房内喝着绿茶,看着报纸,刚看到第二版的时候,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厄——”
所以,在他到达那座儿童福利院的时候,天色还尚早。
日子就这样在无风无浪中一天接着一天,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带走白木兰的花香,带走六月风荷美丽的红裳,染红一树青翠的枫叶,催开梅花淡淡的暗香在月色昏黄里浮动………
或许这样,就能摆脱这生生世世的宿命轮回。
“师父……”她的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不乐意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也是正常的现象,止痛药是不能随便吃的。”
“我是说你的全名。”
今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他刚从睡梦中睁开眼睛,肋下就开始隐隐作痛。他伸手捂住了痛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师父……”
“哈哈!”
“飞鸟,你好好待在这里,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应该是不会有委托人出现的。”
看着两人远去,那个叫做小叶子的女孩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得意地笑了笑。
“那就好。”
“师父,好喝吗?”她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他只是微微一愣,“要感谢我就好好练习那些通灵术。”
“小隐,昨日教你的占星术,你重复一遍。”星空下沐浴着夜色冷风,他那冷冷的声音,仿佛也沾染了夜露。
许久,他一直坐在黑暗当中,外面透明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虚幻而朦胧。
“师父,茶泡好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泡茶,你一定要全部喝完哦。”她乐滋滋地捧着茶杯走了进来。
欠了钱,还了就是。
“把你的手给我。”他重新坐了回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就使用一次那种力量吧。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不是吗?
而有些东西,却是要还——生生世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师父……”见她去了厨房,飞鸟犹豫着开了口,“小隐知道师父喜欢喝茶,又知道今天是师父的生日,所以一大早就去了乡下的茶山,去买了那里的明前茶,所以才会回来这么晚。”
回到家,好不容易等她收拾完,他才松了一口气。
“嗯……”她那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肚子好痛……师父,有没有止痛药?”
“那还想不想吃苹果了?”
中国,某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还没有回来。
“我不去。”她干脆地拒绝了他。
飞鸟很快又去了下一个委托人所在的地点,少了飞鸟,茶馆里似乎也清静了不少。
“当然。”他淡淡地回答。
“这几天没有练习过吗?”
他疑惑地正要问什么,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她裤子上的污迹上,猛的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听着飞鸟的话,他的异色双眸中平静无一丝波澜,只是嘴角微微地抿了起来。控制着呼吸的频率来压抑胸口那突如其来的莫名的疼痛,但,依然淡淡地微笑。
他脸上的表情很温和,眼睛闭着,嘴角带着笑,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有人轻轻一推他就会睁开眼睛。
“哇咧咧,是湖畔居的熏鱼!飞鸟,你真是个大好人!”
“师父,喜不喜欢?这是正宗的明前茶哦,我去替你泡。”她又顺手拿了过来,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厨房。
他望着杯中的茶水,碧绿的茶叶在清澈的热水中缓缓升腾,形成了一缕袅袅的水雾。低头,轻饮了一口。
“好喝。”他的声音仿佛也弥漫了一层水雾。
“师父,谢谢。”
不知何时是尽头。
“师父,我没脸见你了……我今天好丢脸……”她在被子里发出闷闷地声音。
“哦,可爱的小叶子。”
他这才想起来,上次胡乱说的日期好像就是今天。没想到她一直记着,还……
这一世的她,会以怎样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了一些好奇。
如同那不可避免的宿命轮回,
在苹果和美食的诱惑下,从回来后她就一直乖乖地跟着他学习起通灵术。也终于慢慢明白了他不是什么妖怪先生,不知是不是他不苟言笑的关系,她似乎对自己总有一些畏惧。
“师父,,我,,我……”她手足无措,几乎要哭了出来。
“顺便她吧。”他站起了身,走出房去,没有留意到飞鸟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和飞鸟不就是经常这样……
“她,她一早就出去了。”飞鸟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他接过了罐子,轻轻打开,一股清淡的茶香迎面而来,是——茶叶。
“师父他早睡了吧……就快练习完了,刚才试了几次,就快成功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着熏鱼。
“原来,小隐也有怕丢脸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笑。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他顿了顿,又道,“记住,这段时间不能喝凉水,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师父,你说嘛……”她不依不扰地问着。
他觅着声音找去,在一个花坛边发现了声音的主人。在年轻老师的周围,正围着两个七八岁年纪的小女孩。
也于无声中去。
“师父……”
“小隐呢?”他抬起眼眸,今天早上要学收灵术,她难道忘了吗?
“师父,你喝完我再给你泡哦。”
“你笑起来——真好看。”
不过,他却什么也不能改变。
他的心里忽然猛的狂跳起来,是她,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是找到了身体的一部分的感觉。
“师父,你好厉害啊,真的不疼了……”她闭着眼睛,嘴角微微抿着笑。
直到时钟敲响了八下,她才风尘仆仆地从门外闯了进来。
见她痛苦地皱了皱眉,本该起身离去的他还是停顿了一下脚步,“哪里不舒服?”
她的嘴张成了一个“O”型,“你好厉害哦,”她忽然诧异地盯住了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好奇怪啊,你是——妖怪吗?”
“召唤中等灵的法术,你做一次给我看看。”
从来没有?他的心里微微一动,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从前的她,不就生活在……
“嗯,嗯,还是飞鸟最疼我,师父好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