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总司之樱吹雪

来越模糊，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时，不知有什么从他的眼眶里滑落，滑进了他的嘴里，很苦，很苦。

    他浅浅的笑着，这一幕美好的让他感觉如此的不真实……

    “怎么可能。”他微微笑着，“有谁能让我冲田总司受伤。”

    他喘过了气，用手背抹了抹唇边的颜色，这才转过身来，微微笑着，“我没事。”

    “总司以前说过有想要保护的人，我想总司想保护的人应该是土方先生和近藤局长吧。”

    刀光剑影，鲜血四溅，月光下的杀戮触目惊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一切，不觉微微笑了起来，就在他的对岸，漫天是飘舞的樱花，如雪纷飞，树下流水潺潺，淡淡的花瓣飘落水面，随波而去。

    他缓缓的走在石板路上，只觉得今天的脚步格外沉重。踏上回廊的时候，他看见了土方副长略带惊讶和担忧的脸。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缓缓前行，眼看越来越接近，却始终总是到不了彼岸，对岸的花瓣随风飘了过来，他满心欢喜的伸手接住粉色的花瓣，花瓣如空气般流泻过指间，唰的一下，他再伸手握了握，却看到一片模糊的粘稠从手上滴下，一滴，两滴，血腥味迅速的扩散开来，怎么也摆脱不了……动人的景致瞬间幻化成了无尽的黑暗，仿佛生生扼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

    “总司！总司！”队友新八的声音将他从似梦非梦的幻境里扯了回来。

    就仿佛无尽的轮回，这个同样的噩梦在许多个深夜里不停重复着。只是，都不曾像今夜那般令人窒息。

    大家都在笑，土方副长在笑，近藤局长在笑，她在笑，新八在笑……

    他是在等人，只不过，他等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变成死人。

    “总司，你怎么浑身是血？难道……”

    燃放在京都夜空中的烟花，是那样的美丽，只是刹那间的绚烂，却要以燃烧全部的生命为代价……

    所以，在她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惊讶，还是惊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他的身边，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幽暗空旷的四条大桥下，手持爱刀的美少年，静静的等在一旁，他的脸上露出那般安静温柔的神态，仿佛在等待晚归的爱人。

    “总司……”斋藤一似乎欲言又止。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疏离和陌生。

    再一次伸出了手，随风而来的花瓣轻轻的落在了他的手心，软软的，柔嫩的，还带着淡淡的清香，这一次，花瓣终于没有消失。没有鲜血，没有杀戮，没有纷争，只有——花与水。

    自从进入新撰组之后，自己已经不知杀了多少人了，可为什么今晚的这一幕却总是挥之不去。他放下了手中的加贺清光，困倦的躺在了榻榻米上，抚摸着冰冷的爱刀，他的心才似乎渐渐的平静下来。

    在试剑馆看见她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激动。尽量和平常一样和她说话，却掩饰不住他唇边温柔的笑容。

    微笑着转过头去，却发现她一脸的泪水。听完她的解释，他轻轻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柔声的告诉她，“明年也一起看烟花吧。”

    不过他相信，今年和她一起看的烟花，一定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烟花。

    “如果我就这样睡着了，不要叫醒我哦。”

    他望着烟花绽放，唇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如果能像烟花那样拥有刹那间的绚烂，那么燃烧全部的生命也是值得的吧……

    “我想这就是我的命运吧。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那么，杀人…在腥风血雨中度日，就成了无法逃避的宿命。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会后悔。”

    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曾经的梦境又出现了他的眼前，漫天是飘舞的樱花，如雪纷飞，树下流水潺潺，淡淡的花瓣飘落水面，随波而去。

    他浅浅的笑着，抬眼望向那碧蓝的天空。是的，他不会后悔，绝不会。

    在樱花即将凋零的那个清晨，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