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昨日仇，今朝恨，平野孤影，须倾枭雄泪（十一）

    阿飞恍然大悟，拍手赞道：“真奇女子也！”

    随后武曌一句话重新吸引了阿飞的注意力，她负手而立道：“诸位，朕要先谢过你们的赴宴！今日是破碎虚空的启程日子，再往后将各位居聚拢起来也是极难，朕在这里短暂的停留，略备薄酒请各位品尝。顺便有一些事情倒是想与诸位聊上一聊。”

    武曌开门见山，找的竟不是阿飞而是小断，而且说的不是武功和破碎虚空的事儿！众人都是一愣，不明所以。

    直到此时，大伙儿才开始隐约知道武曌是问什么了。

    他说的是玩笑话。上得兵器谱上的玩家自然人才济济，可不是请他一个阿飞能够代表的。而且他故意说这番话，却是对那武曌的某种试探。他之前的表现，加上如今的侃侃而谈，将现场的气氛主动权隐然给握在了手中。便是这武曌真要摔杯为号，弄一个鸿门宴来，也要考虑掂量一下时机对不对了。

    此番武曌设宴邀请，难说是件好事。阿飞一直想着能惹恼了对方，让这鸿门宴流局才好！

    魔门么？

    那小断也是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圣后是指我等关于武侠的说法吗？”

    天机老人称呼阿飞“少年人”，这个说法让阿飞有些陌生，不过对方的年纪摆在那里，也无不可。

    那天机老人沉吟良久，叹道：“万流汇聚，江河湖海，这才是江湖的本意。当年的江湖，本是长江与洞庭湖；后范蠡功成隐退，带着西施隐退此间，却让江湖有了更深的意味。急流勇退，远离权利，这是江湖。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江湖龙蛇混杂，各色人等兼而有之。明月宫既然是大江湖的一分子，自然也不能免俗。圣后这番话却也有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色变，心想这位还真是不给主人面子啊！

    那武曌点点头，道：“阁下这般说也是公允之言。那魔门呢，在这个大江湖中，我魔门中人是异侠呢，还是所谓的恶人呢？”

    她刚坐下，阿飞就是心里一跳。这个上官婉儿坐的看似随意，位置却不随意。她的位置，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恰好让明月宫众高手都是众星捧月般散在周围，凸出了她的不同一般出来。阿飞暗想这上官婉儿果然不愧是武曌红人，这等待遇简直比魔门圣君都要高了。看那几个魔门圣君们，反倒是没有丝毫的不悦，而是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这番话颇有些发难的意味，所言虽然在理，但对明月宫来说就显得不是那么好听了。

    “原来是诸位大侠，幸会，幸会！”

    “苦命的阿飞，你的废话若是能够像你的武功一般精练就好了！好了，朕请你们来，自然不是为了说什么兵器谱！不妨坐下说话吧！”

    这几个人中有一些他还认识。白发蓝衣手持烟袋的天机老人，头发稀疏、脸颊略长的百花楼说书先生，还有几个玩家，赫然便是那小断、歩飞燕和凤哥等人。至于剩下的NPC，一个个手握扇子，仙风道骨，颇有些制式装备，竟都是大江湖随处可见的说书先生们！

    说到这里她忽然间转头面向一侧，缓声道：“小断、凤哥，朕听说了你们今日在百花楼的一些高论，甚是有趣！不知现在可否再与朕论一论？”

    阿飞心里却嘿然一声，心想这个故弄玄虚的老家伙，想制造悬念想要新书大卖么？他看了一圈众人，目光又落到那武曌的身上，朗声道：“那么今天女帝请我们来，是为了聊劳什子兵器谱么？若是这样的话，这里的阵容虽然不小，嘿，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他对这些说书先生素来客气，不仅仅是因为年幼时期听评书是他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更是因为这些说书先生委实掌握了大江湖的话语权。他们人数众多，只需要在天桥底下轮番说了几场，就能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变某个人的江湖风评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然后一双龙目落到了小断的脸上。

    阿飞不由心里一动，竟是想起了当初与慕清流的一番交谈。

    而之前拍手说话的，便是那位百花楼的说书先生了。他的话音有些特殊，带着一种淡淡的沙哑，在百花楼中阿飞对其印象深刻。也正是他在百花楼一番说书，引出了小断等人武侠之论，后来传到大江湖各处，也是引来议论纷纷。只是那一次并没有说完，便是被后来的“火烧百花楼”给打断了。

    但那武曌听了歩飞燕之言，竟是沉寂不语，脸上也没有丝毫动气的意思。好一会她才昂首缓缓道：“大江湖龙蛇混杂，上古时期便有游侠侠客，遨游江湖，以武犯禁！不过江湖并不是只有这些人，游侠之外，还有普通人以及为非作歹、奸雄侠盗之辈，绿林草莽，门阀派系，尽皆存之。如此才算是组成了完整的江湖！我明月宫的人，的确并非都是异侠，却也与这个大江湖一样，什么样的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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