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的身体,明显就不是富婆的菜,杨霖这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的同时,心里隐隐地还有一丝失落。
得,现在杨老爹成了惊弓之鸟,把自己的话全当反话听了。杨霖哭笑不得,突然间福至心灵,有了一个主意。
巧的是这一世自己也叫杨霖,是淮南东路财大气粗的豪商杨通的独子,自幼饱读诗书。
躺在床上半个月,这具身体还不适应阳光,过了一会杨霖往外看,是一个雅致的小院,奇花异石,长廊走庑,一派江南园林的精致和雅趣。再往前看,竟然还有一个池塘,假山小桥湖心亭应有尽有。
“少爷,吃药了。”小丫鬟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显然是料定没人理她,却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杨霖正在偷偷眯着眼看她。声音清脆好听,带着一点吴侬软语的味道。
杨霖意气风发地收拾东西准备进京赶考的时候,却无意中听到了父亲和别人的对话,知道了自己这个功名的水分,竟然气的吐血,卧在床上半个月了。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守正君子,即使市侩如同杨通这种暴发户,内心深处也一直以儿子为荣的。
砰地一声,名贵的乌木门被撞开,身体痴肥的杨通三五步走到儿子面前,按住他的肩膀叫道:“儿啊,你终于醒了,爹一时糊涂,咱们不考了,这个解元也不要了。”
眼前一面铜镜,杨霖来到镜子前,刚想看看自己的这一身古装帅不帅,只见镜子里浮现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俊俏脸庞,就是稍微有一些苍白。
真有钱,要是我的就……咦,这就是我的啊,哈哈,发达了。
顿了顿之后,杨霖眉头一皱,装模作样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本来士子们对儿子高中解元就有微词,要是我放弃入京岂不是贻人口实坐实了我们贿考,朝廷真的追究下来爹身上难免吃官司。再者说了我们贿赂的蔡知府,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他做官这么久,想要害我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个解元儿子虽然不愿意当,但是为了爹,为了我们杨家,儿子非当不可。”
杨通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特别给他长脸,读书很有出息,为人正直刻板,简直就是他的心头肉一般。
杨霖迷迷糊糊爬起身来,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狗窝竟然变漂亮了,这整洁的纱幔珠帘,周边都压着绣金线,真漂亮啊。
“爹,你糊涂啊!”杨霖看着一脸惭愧的老爹,没有丝毫的生疏感,继承了杨霖的记忆和情感,让他对这个痴肥的中年人多了一丝濡慕之情。
杨通一时哑口无言,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还是自己那个书呆子儿子么?看到眉梢眼角明明是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宝贝儿子,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屏退了丫鬟,这才面带惭色地说道:“霖儿心中有气,故意和爹说反话,唉,爹就给你道个歉就是了。爹不该贿赂本府的蔡知府,给你谋取这解元的身份,让你沾上了污点。总之都是爹的不对,咱们放弃进京,来年再考!我就不信凭我儿子的本事,考不出个解元来。”
被儿子按在椅子上,杨通有些心塞,但是儿子刚刚醒来还是顺着他说吧。“对对,爹糊涂了,你放心吧,爹一定痛改前非。”
杨霖还在努力消化融入这个身份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的杨霖赶紧往床上去,准备再装一会。
又惊又喜的小丫鬟张牙舞爪地跑了出去,杨霖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小轩窗一推刺眼的阳光让杨霖情不自禁地把眼睛闭上。
公平正义,还是留给说书人去歌颂吧,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个残酷的竞技场。
少女把药放在桌上,先端过一碗来,坐在床头用汤匙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递到了杨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