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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从天而降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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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来,伸着粉色的爪子在空中挥舞,还有几个已经扒在我身上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半透明的小鬼又闪了出来,就站在强子眼前,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直直的盯着强子,那眼神却好像是有点生气。

    我有点闷得慌,索性关了灯睡觉。

    不过现在不比以往,我已经是有房阶级了,所以我摇摇手,很谦虚的指向我房子的方向:“我在这里有房产。”

    来看个房子就折损三十,我很心疼。这要贴多久小广告才能赚回来!

    我这会儿实在是懒得动弹了,看这房子挺干净,索性就在这屋里睡了。

    但是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三娘趴在我背后,低声问:“它还在吗?”

    虽然我是个根儿正苗儿红的无神论者,也不得不承认这房间充满了玄妙而不和谐的诡异感。

    “改天吧,今天你先收拾收拾东西。”

    这情景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吱嘎”一声,那门又开了一点,人进不去,但脑袋能塞进去。

    拿着牛肚坐回去,才发现老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咋样?”

    然后一代伟人马力术就此嗝屁。

    可是被众人如此赤|裸而热烈的注视还是头一遭。

    按照它的说法,貔貅是瑞祥圣兽,龙九子之一,除了除妖抓鬼还有附加功能——因为它没有排泄器官所以只吃不出,具有招财的功能。

    “我刚到这里,想租个房子住。”那美女说,“第一眼看这房子,我就喜欢上了,这房子真不错。”

    “啊!”三娘惊叫一声,用手捂住脸。

    废话,你身上爬满了未成形的小孩,身体不重才怪。

    房子已经装修完了,今天就要搬过去。

    面对此情此景,我是应该一拳头揍跑他,还是应该和他合影留念并要求他在我门上题字“保险公司来此一游”?

    按理说那孩子还不会说话,可这声音我是千真万确的听到了。

    看着血孩子喝酒实在不是滋味,我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说:“老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大男人的别这么扭捏。”

    老王长舒了一口气,走回来坐着。

    接着强子大手一挥,数十个手下齐刷刷的从标着“小强装修”的卡车上跳下。

    “咋了?”我抬头看那公车牌,也就是一块已经掉漆的烂铁片,连站名都看不清。

    我连忙抽出那袋牛肚,关上冰箱门。

    于是我扒拉着门,一个一个把钥匙试过来。

    不就是个鬼屋吗,有什么好怕的,我还是道士呢!我都道士一个月了!为了三娘,就算鬼屋我也拼了!

    这一夜我再没敢出去,在这房间里窝了一晚上,直到早上隔壁村子的鸡开始打鸣才出门。

    就在这当儿,胸前玉佩忽然绿光大作,貔貅的声音传来:“滚!”

    我知道这事儿不能用常理解释,这会儿乱了阵脚我就输了。

    女鬼脑袋转了一下,似乎是在看已经气息奄奄的老王,那脑袋应该是没安好,又掉到地上了,咕噜咕噜的滚到我脚边,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

    按理说手一伸就能摸到,结果手摸过去没摸到闹钟,倒摸到一个毛乎乎的东西。

    走回去的时候我长了个心眼,掐了表去看。

    没等我回话,老王跑到一旁的卤味店买了一斤牛肉一只烧鸡。

    我小时候也跟他们一样,蔫坏。就喜欢跟在大人身后装模作样,你要吼他们,他们尖叫着跑散了,过一会儿还会接着跟着你,要不理他们,他们玩一会儿就散了。

    依稀记得那天风和日丽百花开,我打着用了十年的长柄雨伞,拎着装满浆糊和诊所小广告的塑料袋在绵绵细雨中走回到我的小平房。

    我,马力术,男,26岁,未婚,今天终于成为真正的有房人士了!

    所以强子这次很够义气,按亏本价接下我房子的装修任务。

    我直直的盯着那女人的动作,心里乱成一片。

    穿西装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贼啊!

    我强忍着恶心捡起那头,扔回给那鬼:“这东西比较重要,你得装好了。”

    其时正是黄昏,落日风高,茫茫大地之中,赫然矗立着一座小二楼,斑驳古老的墙壁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无法言喻的光芒。

    别说我卑鄙,这年代,太实诚没法生存。当初我刚入这行的时候就不懂规矩,顶着大中午的烈日埋头贴小广告不带休息的,结果一路贴到警察局门口,正巧人家警察同志出门吃午饭,见我挥汗如雨的刷完胶水,拿着专治难言之病的小广告往外墙上贴,警察同志们一边乐一边进行围观,完了之后还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和深刻的教育,并没收了我的全部作案工具,全部损失折合人民币总计十四块三毛五。

    我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就偷偷把那玉佩带到自己脖子上。

    从车站到小二楼,刚好九分钟。

    她伸向老王的脖子,难道是想要……脑袋?

    俗话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但是如果你和一个美女出来逛街,你不用做什么,就能显得自己很成功。

    “哒”、“哒”、“哒”。

    强子指使着其他人把我东西搬进去,对我说:“马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没过去,他站的后面是个十八层的办公楼,刚建起来的时候一度成为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很多想不开的人对这里情有独钟,喜欢从上面跳楼自杀,因为楼层最高所以一跳保准死。

    这一番话充分体现了改革开放以来,农民兄弟经济意识的提高。

    我三步两步跨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

    接着,它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它现在的能力,用爪子狠狠的拍向地上的一只苍蝇。

    其他屋子里都脏兮兮的,只有这间,一点灰尘都没有,连那垫子看起来都和新的一样。

    那东西滑了吧唧就像一团烂肉一样,五官都有但动起来的时候说不上的恶心。

    见他出手这么阔绰,我异常感动,决定随他去看看,有什么事能帮就帮了,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想不出他图我什么。到时候觉得帮不上忙亏了他,顶多礼尚往来,请他到我小二楼住两天。

    那是一个人的鼻子!

    但这女人怎么说也是我带来的,不能让老王稀里糊涂的成了牺牲品。

    “马先生,外面有鬼!”

    “啊!”老王又是一阵惨叫。

    这小平房是我事业开始的地方。想当初,我大专毕业,怀着大把的热情投入到创业队伍中,现在几年过去,这房子还和原来一样一样的,一点儿都没变。

    天黑路不好走,这地方偏僻,马路上没有一辆车,路边连路灯都没有。

    我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低声道:“貔貅,貔貅……”

    我见天色不早,那几个大姑娘也走远了,就转身往房子走。

    不过俗话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其钱包。

    那女人走到老王身后,只需跨过门槛,就能进屋。

    强子打量着小二楼,脸上表情异常严肃,最后以壮士扼腕的认真态度对我说:“马哥,这将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困难的一次任务。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尽力!不成功,便成仁!”

    没有想到保险公司的魔爪已经伸到我们的高级小平房住宅区了!

    我走到公共汽车站,往那儿一站,所有人都瞅我。

    我先进了左边的房间。

    我兜里现在还有20块钱,要按以往和客户交流谈判的能力,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价砍到15。

    “我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没有,你们在车上等我吧。”

    那个人头正双目圆睁,异常凶狠的望向门口。

    一关灯,那闹钟的声音就更明显了,滴答滴答惹人烦,我伸手去床头摸闹钟,想关掉它。

    这天晚上我和貔貅促膝长谈。它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对我进行洗脑,配合着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硬生生的把我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一个怀疑主义者。

    但是对面那房间不一样,那有神台,那大胡子老道肯定不忍见我大好青年命丧于此,派个什么观音菩萨、王母娘娘、少林十八罗汉、尼古拉伯爵之类的前来给我助阵。

    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文化工作者,就是要拥有科学的发展观,就是要反对迷信,就是要唾弃一切牛鬼蛇神!

    “这房子……”我小心的问西装男,“是秦朝留下来的古董吧?”

    强子那混小子这会儿才出现在门口:“呦,马哥,你这是干嘛呢?”

    他这会儿要再加一句“你逃不走了”我就可以认为他垂涎我的美色,捂着胸口喊救命了。

    这会我捏着断成半截儿的灯绳,悔的肠子都青了!

    像是看透我的想法一般,貔貅冷哼一声,道:“你现在是一个道士了,又在这屋子里呆了太长时间,身上已经沾染了阴气,就算搬走也没用。身为道士,你的磁场已经和普通人类不同。你现在遇见那些脏东西的几率是原来的上百倍,阴阳相克,你会比一般人更加倒霉。况且你现在法力不强,在这个屋中二楼供奉的张道长还能护着你,如果离开,恐怕没几天就会意外身亡。”

    就在这会儿,我听到门外传来奇怪的声音。

    我不指望我身上的“李守”牌运动衣能有“康帅傅”方便面那样的混淆力,所以我估摸着最后差不多能有一多半的人认为我们是真心相爱。

    等它把爪子拿开以后,那只苍蝇悠悠然的飞走了。

    有人在手那边咯咯咯的笑,我屏着气望过去,发现那里有一个男人的人头,正咧着嘴冲我笑!我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另一手的手指正插在他的鼻孔里。

    按理说这会儿我只要开开门跑就行了,体力方面我确信自己能比的过老王,跑的绝对比他快。

    接着就听见有人喊道:“什么鬼怪妖物!给我滚!”

    我一咬牙,跳下床闭着眼睛开了门。

    我也顾不得那些死小孩了,冲过去抱着老王背往后拽,老王也是用力拔自己的脚,不过他现在喘气都困难,使劲儿和没使没多大区别。

    “道可道非常道!南无观世音菩萨、真主安拉保佑!神爱世人!新中国万岁!阿门!”我十个手指头一阵乱动,以排列组合的顺序不停变换着。

    不过我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睡这么女气的床,见旁边有个白色的梳妆台,上面的镜子还盖着块布,我把那梳妆台上盖着圆镜子的布扯下来,用反面擦了擦凳子和梳妆台,就坐那凳子上趴着睡。

    等下了车,我放眼一望,霎时惊呆了。

    那女人站在门口,却不进来,费力的伸出手,向老王的脖子摸去。

    我豁出去了!管他是什么咒,既然我是道士,肯定有那么个慧根,乱念说不定就蒙到了。

    “所以这次来,我主要是和你交代一下你爷爷的二叔的大爷的曾孙子马建民先生的遗嘱问题。”

    我住他的小平房这么多年,还免费帮他贴了这么久小广告,他都没请我吃过饭,今天忽然要请我喝酒,按照那句古话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西装男说:“不用,司机还在那里等着呢,你把车费给我就行。”

    “我劝你还是留在这里。”

    要是强子是个女人,我还可以舍弃男人自尊大喊一句有鬼,然后牢牢抱住她。

    强子手下搬着纯平显示器往门口挪:“马哥,还有什么东西吗?”

    明明是啥都没有,可是这门却开不开。

    我正这样想着,那怪兽身体忽然发出一阵白光,化成变成小猫大小。

    这里离高级小平房住宅区不远,我俩一路走回去,老王晃晃悠悠的,走路的时候背上的小孩一颤一颤,血糊糊的。那些小孩连眼睛都睁不开,只会在老王身上扒着,时不时的蠕动一下,看起来就像背了个红色的乌龟壳。

    我和三娘坐在客厅里面聊天,我使出了看家本领找话题,三娘被我逗得花枝乱颤,到了11点多才回房睡觉。

    三娘一来,“女人是男人干活的最大动力”这一铁则马上展现得淋漓尽职。有三娘在旁边看着,工人搬砖头跟抬棉花似的,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扛着大麻袋一口气上二楼,还不累。

    虽然我原来幻想过无数遍这样的事,但也只是在电视杂志上看看饱饱眼福,眼前这个,可是活生生的!

    现在,我悟了。

    笑声和脚步声一直跟在我身后,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就不近不远的在耳朵旁边绕啊绕,那几个小孩子一直恶作剧一样的跟在我身后。

    两人说好后,签了租约,租期为一年,三娘一个月交我二百五房租,水电煤平摊。我留了个小心眼儿,在合约最后加了一句——未到租期,不得解约。

    老王胸口已经被抓了一把,前胸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倒在地上直喘气。

    “我呸!”恨恨的吐了口吐沫,我走进屋里。

    舒服你奶奶!

    “嗯。”

    我颤抖着握住了那只手,从此迎来了小二楼的第一个住客。

    我对他这种态度非常不爽,并且为之前同情它感到后悔。

    那怪兽道:“妖物,受死吧!”说完,大吼一声,张大嘴就冲着三娘扑过去。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屋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借着纯正的蓝色光芒往前走。

    她说话的时候正对着我耳朵,那气息让我心里默默的激荡了一下:“不在了。”

    身后就是强子他们,我想呼救,嗓子却发不出声音,接着用手拍着门。

    现在好不容易有大姑娘送上门,我怎么有放弃的道理?!

    我微笑着目送三娘回房,然后关了灯,贴着墙角摸回自己的房间。

    正当我明媚的忧伤着的时候,楼下有几个工人扯着嗓子喊:“马哥!马哥!”

    那椅子毫不留情的击碎了女鬼的头盖骨,那女鬼凄厉的嚎叫着,松开抓着老王的腿,捂着头倒退。

    一走出去,就听得身后“啪”的一声,那门又关上了。

    “没事没事。”我这个人一向比较耿直,向来不会说谎,磕磕巴巴的说,“他们说笑话,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鬼啊,哈哈哈。”

    扭过头正想接着睡,忽然眼角扫到镜子,我的寒毛刷的一下竖起来了。

    也就在这时,老王一阵惨叫。我一转头,坏了!那女鬼已经拖着把老王倒抓过去!

    老王看着我,有点欲言又止,想说啥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那种表情,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走,今天我请客,到我家喝酒去。”

    我一边看一边记下哪个钥匙对哪个门。

    我一直觉得来租房的肯定是男的,没想到来个女的,还是这样娇滴滴的美女,一想到这美女要被鬼吓,心里过意不去,靠近她问:“你住这工作方便不?”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房子确实有脏东西,住在这里肯定会折寿。

    房间又归于安静。

    我打开第三间的门,这间一看就是年轻小姐的房间,放着个挺洋气的小单人床,上面还撑着蚊帐。

    睡了一会儿,觉得肩膀异常酸疼,像是压了什么东西。那感觉越来明显,到最后骨头都在吱嘎作响。

    这房子里的什么鬼啊怪啊的,统统靠边站,让那小鬼给我端茶倒水,让那吊死鬼给我按摩,拿那人头当保龄球玩!

    我靠!你个吊死鬼先把普通话练利落再来威胁人!

    有哲人说过,有美女帮忙时,道谢是男人的义务。

    客厅挺宽敞,老王把东西放桌上,拖来两个凳子,就招呼我吃起来。

    西装男说的舌灿莲花,吐沫纷飞。但我依然不为所动。

    我左腿已经迈了出去,右腿却动不了,低下头,看右腿也没什么异样,依旧是从地摊上买的凹凸曼名牌牛仔裤,膝盖上那两滴油是吃羊肉串的时候滴上的。

    但是我抖得比她更厉害,我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穿着丝质睡衣的美女站在我面前。

    那美女说话的时候,阳光正透过房顶的裂缝照在她身上。

    不过这么大一块房产,就放在这里,也怪可惜的。

    我浑身发凉。

    有个老乡笑呵呵的凑过来:“原来没见过你,第一次来?”

    这样充满后现代主义抽象色彩的危房,已经不多了!

    “谁?”我虎躯一震,握着玉佩倒退几步,谨慎的望着四周。

    我大着胆子伸出另一只手顺着拿东西摸下去,那柔软的触感像是皮肤,再往下一点,摸到两个洞,我又摸了摸,确定那个形状,这次整个背都凉了。

    有个哲人说过,“生活处处充满惊喜。”

    “新房子住的咋样?”老王掏出一包烟,递到我面前示意我拿。

    柜子和床都是房东的,搬走床褥和电脑、打印机,就空了。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胸前的玉佩绿光大作,紧接着自玉佩中跃出一个狮子模样的怪兽,对着三娘低吼:“狐妖,还不束手就擒!”

    老王弯着腰,咳嗽了几声:“最近身体重的很,走路都觉得没劲儿,我就不跟着去了,等哪天舒服了再去。”

    铁锈味?

    我有点发毛。

    两间房子虽然也全是灰,但还有简单的家具,连被褥都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好像不久前还有人在那里睡过一般。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轻功——移形换影?

    脖子以上是空的,脖子以下穿着一件米色的裙子,下半身都是血,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

    这一看,我心里咯噔一声,那门后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在这当,忽然有个女人说:“你们别闹他,他是个道士。”

    “哼哼,你继续。”我开始抠另外一只耳朵。早就说过了,我是一个相信科学,反对迷信的文化工作者。所以我对这种事情……

    那怪兽道:“你身为马家传人,不懂道术人妖不分,事到如今竟然还为妖物说话!”

    老王好像挺不喜欢自己的手术室,快步走了出去。

    我走过挂着几片黄叶子的杨树,来到小二楼前。

    地上铺着木地板,走起来嘎吱嘎吱的。

    我又走回右边的房间,第一间是个书房,地上全是纸,书架上早就没有书了,也留着一堆废纸,书桌上放着干了的墨水瓶,和两杆坏了的钢笔。

    “你不是说你是文化工作者吗?”

    我心中警铃大作,摇头道:“算了吧。”

    那女鬼就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中孤零的吊在房角,本来在专心致志的看那工人刷墙,见我们进来,飘荡着转过身子,舌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

    我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我手还在门把上握着,脖子紧紧卡在那门和门框之间,那股力道大得非同一般,我推也推不开,又被卡的难以呼吸,只能用手大力拍着那门。

    我转身就走。这老乡数学没学好,坑人。

    第二间是主卧,有个双人床和一些家具。

    “你悠着点!”我跳起来。

    这事儿对我善良的心灵造成了十分大的震撼,让我知道做什么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有成效的。回想我之前的人生,就是因为太耿直,才变成拖累社会的大龄单身男青年。

    虽然他买了一堆东西,对着那些死孩子我还真是没有什么胃口,眼一瞟看到老王挂在客厅正中央的黑白结婚照,心里忽然有点感慨。

    我心底还有点发颤,也不管东南西北胡乱拜了几拜,嘴巴里喃喃的念着:“谢谢大仙!南无阿弥陀佛!上帝、观世音菩萨保佑!阿门!”

    西装男用极其鄙视的目光撇我一眼,给我一张白纸:“来,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咱手续就算办完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

    门口是那种老式的木门,上面拴着一个大锁头,缩头上锈迹斑斑,看起来很久没有用过。

    老王说:“哦。”

    我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天,才发现强子压根儿就没看见那东西!

    房子正在装修,三娘在市里旅馆住,有时候要买个什么东西,我就想着法子找三娘出去一起买。

    这人倒是一语道破真相。

    但是现在这家伙是个男的,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刺|激他,也省得解释太多让他觉得我神经有问题,干脆就打着哈哈把他打发出去。

    老乡用一种见鬼的眼神望着我。

    三娘一边发抖,一边往我身上贴。

    “啪!”

    老王的老婆死了三年,和我比起来,他算是这一带的有为企业家,不少离异大婶曾经向他抛出过爱情的橄榄枝,不过老王心里依然惦记着他老婆,一直都没再婚。

    从那以后,就能看到怪事,冰箱里莫名的出现那女人的人头,每天晚上,院子里都会响起脚步声。

    腕上的手表,正好指向十点零五分。

    他话音刚落,那女人头倏地张开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一脚踢在那女鬼脸上,那脚极狠,那女鬼头骨本就有裂痕,只听啪的一声,老王已经踢断了那女鬼的脖子。

    明天应该去把二楼那大胡子道士的像拿下来放屋里。

    我慎重的接过钥匙,心情就像当初小学六年级最后一天脱离群众身份加入少先队一样激动,连说话都磕巴了:“同……同……志,要……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有些腼腆的歪过头,用最英俊的右半边脸对着他们。

    貔貅用鄙视的口气道:“一点力量没有的婴灵竟然都能把你逼成这样。”

    我知道他说的这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掐诀念咒是啥意思?

    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而且媚的要死,那眼睛勾人魂,看人一眼整个人浑身都软了。

    嘿,不是说十分钟吗?怎么走了半天还不到!

    那声音柔柔媚媚的,说不出的诱人,一旁的工人活也不干了,睁着眼睛傻望着她。

    女人走进来,小吊带超短裙,那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标准的模特儿身材。

    “楼上……”我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那个白色吊死鬼正伸着舌头,慢悠悠的从二楼飘下来。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阳光从二楼的三扇小窗户照进来,看起来和普通的房屋没什么差别,我再想想昨天晚上的大舌头吊死鬼,像做了个梦一样。

    “马先生真是好人,为我考虑这么多。”那美女瞟了一眼我的胸口,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朝我笑道:“女孩子就图个安全。人家刚来这里,之前还在担心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能有马先生这样……”她声音放得更软了,“这样好心的房东住一起,我自己也安心啊。”然后又朝我抛了个媚眼儿,“马先生,你是住在这里吧?”

    老王身上的死孩子蠕动的像波浪一样,那样的重压让老王捂着嘴咳嗽起来。

    众所周知,中国姓氏文化博大精深,如果当初我妈看对眼的不是我老爸,而是当时狂追她的那个姓麦的,我的名字就变成一个悲剧了。

    这就像AVG游戏里面的关键选项,一选错,我贴小广告的人生就GAME OVER了。

    “吱嘎……”门开了。

    那死孩子抱着那女鬼的腿,叫了一声:“妈妈。”

    外面汽车开始按喇叭:“马哥,好了没?”

    合约递给三娘,三娘眼皮也不眨的就签了下来。

    首先自我介绍我一下,我姓马,名力术。有这样一个卓而不群而且非常洋气的名字,首先要感谢我妈,她在茫茫人海之中相中了一个姓马的男人。

    奇了怪了。

    我紧紧贴在门上,晃晃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房子真是没法住了。

    也就在这眼睛一花的当儿,耳边有个声音道:“虽然你是马道长的传人,但我从未见过资质如此……如此之差的人。罢了罢了,既然你也对我磕头行礼了,我就给马道长个面子,收了你这个徒弟吧。”

    手里还握着钥匙,我僵硬的看了一眼已经断裂的门栓。

    我这话本是对那女鬼说,却没想到老王望着我手中的人头,脸瞬间变了颜色:“你……你果然看见了!”

    老王身上的死孩子像是感应到什么,迅速的蠕动起来。

    “哒”、“哒”、“哒”。

    去你大爷的呼吸!

    诊所里充斥着一股医用酒精的味儿,诊所分为柜台和手术间两块,中间有一堵墙隔住,没有装门,就一个布帘子挡着。

    强子笑道:“马哥,你没事吧?脑袋被门挤了?”

    “马力术!马力术!”

    我一对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头,是个女人的脸,闭着眼睛,头皮掉了半拉。露出半边头盖骨。

    原来这家伙是我的召唤兽,我想了想,乐了。

    之前强子说可以把灯绳换成开关,不过重新接线路要加点钱,被我拒绝了。

    我被他一吓,声音都开始打颤,口不择言的道:“皮丘?我知道我知道,你哥是皮卡丘嘛,我熟的很,原来住我隔壁那家的二丫头贼喜欢你哥。”

    这广告是向我妈借了50块钱登的,除了对于我面貌的描写基本属实但略有夸张之外,其他方面都被报社人员做了艺术加工。

    切,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色狼,这点出息!我鄙视的看着他们,擦掉嘴角的口水,三步两步跑下楼:“有啥事?”

    我拿出那一串钥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西装男没有告诉我哪个钥匙开哪个门。

    脑袋!我脑中灵光一闪,那不是正有一个脑袋冻在冰箱里!

    木头楼梯比地板还破,年久失修,不断发出快要倒塌的“吱~~~嘎~~~”的声音。

    强子是我老同学,后来我们一起创业,互相扶持,他还没发达时我和他坐在公园里就着自来水啃馒头吃咸菜。后来他成为了我业务上的老客户,我每次帮他贴装修、刷墙、清理抽油烟机的广告时,都会在同行激烈的战争中在住宅区楼道占据有利的显眼位置。

    右手两间都是卧室,看样子好像一个是客房一个是佣人房。

    那玉佩翠绿晶莹,滑如凝脂,拿在手上带着丝丝凉意,一看就是好东西。

    “当然,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随口回了一句。

    “马力术,过来,咱俩聊聊。”

    我连忙伸手拉灯绳,变压器响了几声,灯没反应。

    结果三娘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右边第二间的佣人房,还笑着跟我说:“住房东旁边,我才觉得安全。”

    但这怎么看都不是睡觉的好地方。

    见我没过去,老王自己走过来。

    三娘冲我嫣然一笑:“我早点过来收拾东西。”

    “哒”、“哒”、“哒”。

    我低下头,门缝底下流进来一大摊深色的液体。

    我举着椅子警惕的盯着她。

    那门和上次一样,开一个小缝就被挡住了,像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这简直就是救世主啊!我一激动,松了手,抓着玉佩喊:“皮卡丘,救命!”

    多气派,是木地板!原来咱高级小平房住宅区也不过是水泥地。

    我擦把汗,走进屋里。

    老王站在门口,大概扫了房子几眼,就收下我手里的钥匙。他是我房东,我们处的不错,他在附近开了一家小诊所,工作的时候我会帮他贴几张“无痛人流”的小广告。

    手术室后面是个小院子,两根竹竿中间挂了根铁丝,晾着刚洗好的白布单子。

    那女的冷笑道:“你有没有错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我连忙缩回头,紧紧的关上门。

    这才九点多,那些农民兄弟就不开灯了,也太省钱了!

    一楼有四个房间,左手第一间是厨房,左手第二间应该是个储物室,杂七杂八的不知道堆了多少东西,堵住了门,只能开一个小缝,我冲里面望了半天,只看见里面黑布隆冬的好像有一些废家具堆在那里。

    我充满希冀的望向貔貅。

    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放出来瞎跑?!

    这情况要是抛下女人逃出去我这辈子就别做男人了,就算门口是鬼我也认了!

    这个梦想伴随我度过了二十五个春夏秋冬。在我即将进入二十六岁,四舍五入已经奔三,即将对人生失去希望时,奇迹终于发生了。

    然后我腿一松,就能动了。

    基本上,只要有了这个开头,以后就能遇见无数的漂亮妹妹投怀送抱。

    我一把把冰箱门甩上,心想坏了,都是人头,这女人头和昨天那男人头说不定是两口子,昨天我把那男的扔了,这女的就跟踪我跟踪到这里来了!

    那些情景越来越真实,他不能确定是不是幻觉,于是,他找到了我。

    我不能理解他为啥突然变的这么高兴,手都乐的使劲抖,啤酒洒的满桌子都是。

    我正在奇怪,忽然一股冲力过来,那门竟是要自己合上!

    按照以往电视剧的套路,一般说这话的高人都会开始运功,然后自燃,背上冒出几股白烟,接着打通我的任督二脉,从怀里掏出一本武林秘籍和一小瓶丹药,说:“现在我把全部法力传给你,再学会这些,你就不是凡人,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人了!”

    于是我爷爷的二叔的大爷的曾孙子夜观星象,掐指一算,算出他死之后,灵力会转移到我身上,于是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归西。

    “好了好了。”我心一横,拎起身边的最后一个包就往外走。

    我想这东西老王看不到,别把人吓着了,就说:“没事没事,手滑了一下。”然后强装镇定的再次打开冰箱门。

    房间里阴风阵阵。

    我气运丹田,凝力于掌上,一掌拍在那门上。

    那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说不出的好听。

    床单遮住了那女人的上半身,只能看见那女人缓慢移动的脚。

    我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油漆味充斥着我的鼻腔,但是那之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工人们又齐刷刷的抽了一口气。

    刚粉刷过的墙雪白雪白的,家具都是原来的,就重新粉刷了一下,还透着一股油漆味儿,白炽灯亮的晃眼,放在床头的小闹钟滴答滴答的响。

    这话听起来挺唬人,我转头望他。

    我乐滋滋,不,我紧张的等三娘纤细的手指解开我的衣服扣子。

    不是我缺德,俗话说的好,二十一世纪缺人才,闹鬼的房子缺人气。人多了,鬼肯定就被镇住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天晚上,女鬼来找我,为什么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在小二楼我房间门口站着的那个!

    我惊讶的睁开眼睛,看见三娘远远的趴在地上,怨恨的盯着我。

    “哒”、“哒”、“哒”。

    那女鬼也不笨,一挥手抓了个空,立马反手抓住了老王的腿,那动作行云流水,就是一练家子。

    老王躺在身边,慢慢的向我说了真相。

    我盯着三娘,头也不回的说:“别啊,一会儿我请客,咱去吃一顿。”

    不过一天没见,那人腰弯的更厉害了。

    那女鬼在原地呆立片刻,眼中盈满泪水,瞬间消了戾气。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意思,就见我手中的人头凄厉的叫了一声,然后大力挣脱出我的手,向门口飞去,轻车熟路的安在那女人脖子上。

    我知道,像我这样出众的男人,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钢镚堆里的百元大钞,就算在郊外也遮盖不住从内而外流露出的狂野气质。

    神台前方有个红色圆垫子,估计是放那让人磕头的。

    那女人扭动了一下脑袋,竟然一下跨过了门槛。

    装修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在心里默默的计划好以后我俩生娃叫什么名字了,如果是女的,就叫马大玲,如果是男的,就叫马英十。

    “没留意公车牌?”

    老王盯了我一会儿,忽然松了口气,哈哈的笑了两声,心里有一块石头落地似的:“喝酒喝酒!来,小马我敬你。”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女的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背对着他的老王。

    那女鬼抓着老王脚脖子往她那边扯,我在这边使了吃奶的劲儿的拽他的脚,老王身上那些死孩子顺着他的胳膊往我这边爬。

    一只肥硕的黑老鼠从我眼前迅速窜过。

    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远处的村子,这会儿再看过去,就是黑了吧唧的一片荒野,连灯光都没有。

    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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