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袭击了我们特务处二组的驻地,试图劫走共党囚犯。”沈醉回答。
屋子里进来四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托着一柄轻机枪,沈醉指着这几柄枪说道:“这两把是汤姆逊冲锋枪,这两把是麦德逊冲锋枪,不带弹夹的情况下,加起来有五十斤重。”
“老板,去那边说话。”
“别的同志怎么办,卢书记怎么办?”玉真的声音有点急促。
“估计很难出去,租界一定已经被封锁了。”玉真摇摇头。
翌日清晨,当戴雨农风尘仆仆地来到方浜中路二组据点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跑了几个,但重要人物都在,卢洪波也在。”沈醉连忙解释。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家!”
“那怎么办?”玉真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
“老板,”沈醉知道瞒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虽然只是一个人,但他携带的都是重武器,我们都是短枪,很难对付。”
“来了多少人,人被劫走了吗?”戴雨农面色阴沉。
玉真默然,她也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相逢,永远只能这么短暂吗?
耿朝忠没有回答——他的嘴唇被堵住了,沙发开始不停的摇晃,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只是什么?”
“你受伤了?”玉真关切的伏过身子,黑暗中,美丽的眼睛闪闪发亮。
“你还是那么勇敢。”玉真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耿朝忠胸前的弹孔。
“管不了那么多,我也不认识什么卢书记,我已经尽力了!”耿朝忠气喘吁吁。
“老板,劫囚的只是一个人,只是……”
……
“他一个人带了四柄枪?”戴雨农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去的南京?”
玉真白了耿朝忠一眼,两颊的红晕却仍未散去,她再次伏倒在男人的怀里,语调里带着几分担忧:“你说,他们能不能逃出去?”
“没什么大事,”耿朝忠费力的解开风衣的扣子,扯开套在外面的马甲,从军绿色的防弹衣上抠出一粒弹头,扔在了地上,“那帮孙子被吓破了胆,要不我今天一定被打成筛子。”
“跑啊!”
戴雨农手中提的皮箱掉在了地上。
……
“不,是我们的家。”耿朝忠拿出一把钥匙,熟练的打开了房门。
“能逃多少算多少,”耿朝忠的眉头也微微锁起,“特务处在外面的人还有很多,巡捕房也出动了,我一个人,救不了那么多人,再说,我很怀疑,你们这些被抓的人里面,依然有敌人潜伏。”
“怎么回事?”坐在商铺的内间,戴雨农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立即审讯,看被抓住的人里面,有没有三天前去过南京的人!”戴雨农猛然下令!
“把具体过程详细跟我说一遍。”戴雨农沉默了好久,才又开口问道。
“没错,他还是双手持双枪,”沈醉也无语了,“我从没见过力气这么大的人,我到现在都没想清楚,他是怎么换弹夹的。”
“想过我没有?”玉真俏脸微微发红。
“他手持双枪,从门口光明正大的进来……”
过了好久,沈醉终于开口了。
他突然想到,南京那天晚上,从六组手中劫出上海来的那个人,也拥有着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
她光洁的额头上闪烁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低声埋怨着:“你不是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