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恐怕迟了,昨天特务处行动科的人在上海的只有五十多人,剩下的,我估计早已经跑到各个郊县去抓人了。”耿朝忠回答道。
昨天晚上的那次营救,虽然没能将所有人都救出去,但至少,被捕的三十多名地下党成员中,除去中枪身亡的,还跑出去了五六个——这已经是自己能力的极限了,剩下的人,或者背叛,或者殒命,这,就是自己不得不接受的结果。
两人目瞪口呆的对视了片刻,耿朝忠才又开口道:“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卢洪波叛变了。”
凌晨3点钟的时候,耿朝忠回到了南京,不过他并没有回家,而是七拐八弯的来到了南京西边靠江的一个小渔村,仔细寻找后,耿朝忠来到一座破败的院落前面,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捂住了口鼻,然后纵身跳了进去。
留苏归来的这帮人中不乏人才,但他们的最大缺点是,太飘了,太高高在上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并没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也没有经过基层的长期锻炼,与苏区的那些所谓土包子相比,他们就像是商店里那些精美的瓷器,看着漂亮,但只要轻轻一碰,就碎成了一堆瓦砾。
门打开了,一个渔民打扮的人出现在耿朝忠面前,正是前几天从上海来南京接人的罗艺——当时耿朝忠救他的时候,是以一个洋人面目出现的,不过他记忆甚佳,还是听出了耿朝忠的声音。
“不,很多人是我发展的,卢洪波还不知道,我得去尽快通知他们!”罗艺站起来,看样子是要立即出发。
“没有,王先生什么都没问。”罗艺说道。
“这么严重的情况,你没向上面汇报?”耿朝忠又看了罗艺一眼。
“哦,你的直属领导是王庸先生?”耿朝忠面色一缓。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耿朝忠看罗艺情绪不对,在旁边提示道。
是的,他是不满卢洪波的工作,可他却从没怀疑过卢洪波的忠诚,但现在……
上海出问题他有心理准备,可卢洪波这么快就叛变,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必须赶紧去上海,通知周边郊县的同志撤离!”罗艺反应过来。
此时的他,正坐在回南京的火车上,上海的一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再留下来,徒有伤悲而已。
又叮咛了几件事情,耿朝忠很快离开了渔村,罗艺这家伙可不是卢洪波那种不经事的愣头青,他是当年上海地下党的残存者,历经磨难,经验丰富,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阿嚏!”耿朝忠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什么?!”罗艺一下子跳了起来。
特务处二组的秘密据点里,那一名名地下党的惨状,在耿朝忠的眼前不停萦绕——可他能怎么办?
而卢洪波发展的这些人,很多都是帮会成员,这些人表面上信誓旦旦义正辞严,但依我看都是些流氓混社会的手段,很不可靠,可卢洪波不听,我那时就知道,时间长了,一定会出问题。”
回到自己的住处,耿朝忠疲乏不堪的躺了下去——这几天太累了,尤其是前天战斗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又去送金九,接着是上课审讯上课,连轴转了两天两夜,就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上海那边要出问题?这才来到了南京?”耿朝忠眼睛里寒光一闪。
“罗兄,是我。”耿朝忠低声道。
“好吧,”耿朝忠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对了,那辆车,你弄哪儿去了?”
院子里有一所破旧的小屋,耿朝忠刚来到门前,就听到门背后传来了细微的呼吸声,耿朝忠暗暗点头——是个谨慎人。
“您就是游无魂?”罗艺一愣,但很快就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