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征战号角吹响

开的直播间人烟稀少。有时候她忙碌整晚的收入还抵不上一天的饭钱。

    鲜花珠宝。甜言蜜语。都不及他为了逗她高兴而唱的这首歌。

    中单作为一个团队前中期的节奏带动者。需要在强势期联合队友组织进攻。而先前裴熙虽然操作过人。但只喜欢单打独斗。不善于交流。不参与合作。比赛是五个人的。这样的队伍注定走不远。

    家住带泳池的别墅。驾驶特斯拉上下学。开了外挂般的人生和那副眉清目秀的好皮囊。将Jeffery Chen浑身都镀上了一层亮瞎眼的主角光环。这位就读于麻省理工大学的高才生在赛后嘲讽Cris的视频再度被顶上首页。“想成为我很难”“赢得太简单”“记住。杀你的是Titan的Disaster”等等金句被做成表情包。广为流传。

    邱樱在微博上转发力挺这位解说。最后写道：“再多的争论也只是推断臆测。竞技比赛。成王败寇。就看今年鹿死谁手。”

    这下中国Conquer圈一片哗然。不少玩家立马粉转黑。一部分季向空的黑粉跟着调转枪口。义愤填膺。

    “Newland打出GG！恭喜VPG战队完成31连胜！”

    舒雯暗示VPG众人必须听从季向空的指挥。大家一开始虽有微词。但老板发话了。也只能遵守。事实证明。在季向空的精妙战术得以完美实施后。VPG实现了30连胜。创下了Conquer电竞界的连胜纪录！

    “Legend兵败如山倒。Summit裴熙却一步不退。犹如战神！残血也不急着逃跑。仍想着如何反杀！”

    自从上次在“梦旅人”经过季向空的一番提点。邱樱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赛事解说的水平突飞猛进。加上异于常人的努力。很快便令直播间的人气在狸猫平台Conquer版上名列前茅。最近她运势大好。好几位职业解说纷纷在微博上关注了她。私下的交流也频繁了起来。俨然有半只脚踏入职业圈的架势。

    Miya亲笔签名的珍藏绝版。季向空这种追星族。一定做梦都想要吧……

    女房东说的是实话。在这个房价疯涨的城市。她在别的地方估计只能租个群租房的隔间。那样做直播就太不方便了。

    “喂喂！她又要掉下去了！”

    之前转会地震结束后。中国各大强队的最终名单也在国外论坛传开。没想到电竞圈当红辣子鸡Jeffery Chen在Twitter上公然点名嘲讽季向空：“VPG的高层真有意思。在弱肉强食的竞技圈。中国战队怎么会容忍一个手残在队伍里？”

    “季向空！有血性的话就在赛场上把他打趴下！”

    “以前就不爽游星把你列为花旦。和乔馨相提并论。你游戏打不过乔馨。现在连跳舞都不行。还想当职业解说？醒醒吧！”

    邱樱正一筹莫展。QQ上突然有人给她发了个窗口抖动。点开后发现是她的死忠粉。先前在全球总决赛庆功活动中认识的电竞记者陆依依。陆依依的朋友最近负责一档“平民女神”的真人秀。节目组在海选的同时也需要邀请些质量不错的参与者。报酬丰厚。陆依依想推荐邱樱。问她有没有意向。

    VPG战队。第二届Conquer全球总决赛冠军。两年前当他们踏上世界顶峰时。战队的灵魂人物、指挥位的队长Summer遭遇车祸。手臂受伤。结束了职业生涯。从那之后。VPG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迷期。眼看就要跌出前三。俱乐部保留四名冠军队成员。苦苦寻觅第五人。

    “我们的电竞交际花只有我们能喷！你这个跪舔美国爹的家伙算什么东西！”

    “乔馨女神。我是你的粉！你为什么长得那么美。游戏还打得那么好？”

    一直到他同战队成员会合。乘电梯上楼后。邱樱还愣在原地。心怦怦乱跳。

    “天哪。你都受伤啦！”陆依依心疼地四处察看。

    进入VPG后。季向空发了疯地训练。舒雯知道。他的好兄弟林逸轩被Legend下放二线队坐冷板凳。最黄金的年纪无法上场。让他很生气。季向空屡次找她商量。而她并非慈善家。虽然林逸轩确实是个天赋异禀的选手。但解决Legend的合约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舒雯思虑再三。告诉季向空：“一切都看你的表现。”

    而最令玩家们关注的。自然是失去战神裴熙后又引入“电竞交际花”季向空的VPG。

    听见邱樱的名字。季向空停下脚步。循着声音往里走。发现乔馨正在同一群人嚼舌根。

    见她的八卦雷达指向自己。邱樱懒得跟她详细解释。直接岔开话题：“我找个好时机。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一下。”

    想起白天有不少名解说对邱樱赞赏有加。乔馨咬牙切齿：“她在台上说的那些话。假大空。要么就是复读机。有什么了不起的呀！”

    邱樱没理她。疲惫地收拾行装准备回家。在休息室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白得有点吓人。路上她遇见了几个工作人员。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同情和惋惜：“她原来也是游星的花旦吧。现在真是惨啊。为了那么点钱。搞得一身狼狈。”

    邱樱在镜头前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弹幕上一片片的“VPG！强！无敌！”“抬走！下一个！”让她觉得神清气爽——哼。你们这帮渣渣。先前还对我们向空骂骂咧咧、喊打喊杀的。现在倒知道喊口号了！

    下了直播后。邱樱抬头看见了被高高供起的Firework珍藏绝版专辑。心中泛起一抹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再见面。她能亲手将这来之不易的礼物送给季向空。

    “这可难为我了。我五音不全。连国歌都唱不准。”

    轮到邱樱佯装失误的时候。舞台上只剩下了乔馨和她两人。惩罚方式由获胜方提出。乔馨娇柔地表示自己不愿伤害别人。扭捏道：“一定要惩罚的话……那就打一下后背吧。轻轻地意思意思。”

    邱樱取下专辑。手指眷恋地摩挲着封壳。

    “挑战成功！”

    不甘心像其他人那样在遥远的地方空喊着加油的口号。现在的她拥有得并不多。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能让他开心的东西。哪怕微不足道。她也想送到他的手里。

    （GG：good game。在电子竞技类游戏中称赞对方玩得好。也是认输的意思。）

    那个时候。季向空的脸上毫无往日漫不经心的笑。他平静地看着她：“我明白了。”

    比赛前一晚。职业战队队员们纷纷入住酒店。邱樱刚下大巴就在门口见到了季向空。他身前围着一圈女粉丝。叽叽喳喳。嗓门很大。走近些便能听见她们问的话。

    有陆依依的推荐。再加上邱樱的认真。邱樱顺利通过海选。真人秀设在游乐园录制。由一连串不同的环节组成：才艺展示、智力问答。以及各式各样奇妙的挑战。比如暴食大比拼、夺命过山车、泥地抓小猪……活动全程会在直播平台播出。观众可以通过互动为选手们提供各种道具。帮他们占得先机。最后节目根据平台上的弹幕、打赏和礼物来评判选手的受欢迎程度。

    “我刚刚在餐厅吃饭。坐在VPG的附近。不当心把硬币掉在地上了。就钻到桌底下去捡。然后你猜我看到什么了！”陆依依鼻孔喷着热气。双眼冒光。“乔馨一直在用脚蹭祁越的腿。我的天哪！裴熙就坐在旁边好吗！他们俩也太刺|激了吧！”

    她被告知。这档真人秀由游星独家直播。游星力捧乔馨。提前暗示节目组：压轴环节里。所有人都要给乔馨做陪衬。

    邱樱笑得连连咳嗽。她轻拍着胸口。这段时日的积郁仿佛一扫而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嗯。太好听了。我恐怕会终生难忘。”

    “乔馨能让不近女色的裴熙大神为自己保驾护航。而你只能找来者不拒的季向空。好可怜哦！”

    “乔馨女神的声音好甜！好温柔哦！”

    Dragon保留原班人马。阵容和打法强调“扎实”和“稳”。新晋强队Newland依旧风头正劲。这支由一名老将和四名新人组成的队伍。朝气蓬勃。也许有朝一日能与三大豪门并肩而立。

    舒雯相信。有这样的人在队伍里。VPG不再甘愿屈居人后。一定能重新获得昔日的荣耀！

    “选哪条都没差。倒霉的都是裴熙……”

    之后他便遭到了疯狂围攻。

    在众人探照灯般的目光中。乔馨支支吾吾。脸憋成了猪肝色。

    更可怕的是。他是随机上分。每场排位赛都使用系统随机安排的英雄作战。

    “邱樱这次能被STV录取。后台肯定很硬。”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时不时被风吹得扬起。邱樱听着自己有规律的心跳声。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从最初只能对着季向空的头像发石沉大海的微信。到如今时不时就能听到他的声音。她总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季向空笑了笑。懒洋洋地说：“不知道还这么闲。抓紧时间去抱佛脚吧。”语毕便扬长而去。

    穿过传送带。踏过浮板桥。荡着秋千跃上弹床。手脚并用横跨转盘。憋着最后一股劲沿着绳索攀爬上峭壁。标记着终点的大图标终于映入眼帘……

    脱口秀节目《罗辑思维》里曾说过。每一个人的性格禀赋最终会有一个天花板。把你死死地压住。你一辈子也突破不了。这是真正的代价。你明知道那个东西。但是你仍然会跟它较劲。这个社会不管到哪一年。都是少数人能出人头地。他们在付出我们这些常人不肯付出的代价。他们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在几乎看不到亮光的时刻。仍然肯付出代价。

    “好可怜！她还不放弃！连脸都用上了！好像一条顽强的蚯蚓啊！”

    “季向空……”

    观众们惊讶地看到。现在的VPG。不再是“一神带四腿”“外挂裴熙和他的四个伴舞们”。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团！

    可正当对手们默认VPG会将Carry和辅助拆开而调整阵容时。下一局“双月”又重新组合。令人捉摸不透。

    邱樱这拼命三郎的样子吓了所有人一跳。主持人忍不住让镜头频频给她特写。

    可惜现实很骨感。邱樱和乔馨被安排在一间房。晚上还要和乔馨呼吸同一间房间的空气。邱樱恨不得露宿街头。

    她们给乔馨当了一阵人工背景后。节目进入“随机舞蹈”环节。要求选手们在短期内记住八首歌的舞步。比赛开始后。系统将随机播放歌曲。而选手们则需要迅速跳出相应的舞蹈。每轮第一个跳错的人将会受到处罚。

    那一刻。她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中国Conquer玩得好的人数不胜数。但帅才却始终难求。Cris力邀季向空加入Legend。就是为了培养自己的接班人。

    “丑八怪啊咿——啊咿——啊咿——啊啊——啊啊啊——”

    一曲完毕。季向空又恢复了之前低沉温和的嗓音：“开心了吗？”

    之后他们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谁都没有挂电话。

    到了个没人的角落。季向空忽然松手。手臂一横。挡住了邱樱的去路。他歪过头。笑得阴恻恻的：“邱解说。你现在架子很大嘛。看见我直接不理了？”

    自从离开游星后。邱樱再也没机会接到好的通告。如今囊中羞涩。曝光率又低。陆依依此举简直如同雪中送炭。邱樱连连点头。发了一连串飞吻亲亲的表情。恨不能顺着网线爬过去抱着她的大腿叫爸爸。

    “空空。你会选粉丝当你的女朋友吗？”

    另一方面。CPL秋季赛已经进行了一半。本赛季采用分组赛制。十六支队伍被平分到A、B两组中进行常规赛。每周进行十场BO3。即三局两胜。胜方获得一分积分。败方不得分。持续三个月。每个小组的常规赛前四名将进入季后赛。争夺最后的冠军。

    正当大家疯狂地刷着“双月组合”的战斗集锦。以及他们勾肩搭背、兄弟情深的互动视频时。VPG又出新招。拆散了双月组合。大胆使用“野辅双游”战术。令观众瞠目结舌。

    “我还不清楚她吗。没什么真才实学。游戏操作又不行。说白了就是个出卖色相的草包。被人骂得不敢唱歌跳舞打擦边球了。收视率直接狂跌。活该被游星扫地出门！”

    其中有位解说在VPG最新的胜利局结束后说道：“VPG战队从成立之初。就以侵略如火扬名。但攻击性强指的是整个团队。而不是某个人。谢谢季向空让我们看到了曾经的VPG。”

    “哎。你训练不紧张吗？”

    观众们惊喜地发现——两年前的Conquer最佳拍档“双月组合”又回来了！

    “你倒是说清楚。季向空的操作哪里亮眼了！？冠军成员状态复苏。关季向空屁事啊！”

    “没事。就是困了。”邱樱竭力使语调听起来轻松愉快。不想让他察觉自己心情沮丧。便开玩笑道。“你给我唱首歌吧。”

    她艰难地将面包咽下：“你先缓一缓。等比赛结束后再报。”

    “尊敬的用户。您的宽带已欠费。”

    接下来的剧情非常尴尬。乔馨在鲜花和掌声中粉墨登场。晋升到最后关卡的选手们一字摆开。轮流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

    邱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什么空空。还悟空呢……

    由于大哥Carry多为后期英雄。为敌方首要狙杀目标。前期能力不强。分路时通常会和辅助走一起。采取“双游”战术时。辅助放弃Carry。配合打野游走杀人。Carry需要在线上刷钱的同时保持生存。不被对方偷袭。辅助和打野多次游走成功必将压制对方发育。给己方带来经济上的优势。如同秋风扫落叶。好几场比赛等不到中期的团战便已将对面杀穿。

    现队长卢盛无谋。而裴熙的性格。注定他无法成为一个很好的领袖。

    今年的西雅图全球总决赛冠军。美国战队Titan的天才少年Jeffery Chen成为首个排位赛冲上九千分的玩家。目前世界排名第一！

    喂！谁采访谁啊？

    邱樱从小学舞。这个环节对她来说本是毛毛雨。可节目组要求她们轮流出错。最后只剩乔馨一人无失误地获胜。邱樱气得跳脚。对方拿酬金要挟。她不配合的话。他们随便找个理由便能将她淘汰。邱樱人穷志短。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

    如今。经过了磨合期的VPG如同宝剑出锋。进入了疯狂的翻盘模式。

    “她要掉下去了。哇哦！她又上来了！”

    季后赛持续一周。首日的解说进行得很顺利。虽然直面几千万观众令人忐忑不已。好在邱樱拥有丰富的舞台表演经验。加上准备得十分充足。在解说台上。她可以根据比赛局势侃侃而谈。而平时直播时操作精湛、被誉为“实力派主播”的乔馨却只能在一边傻笑。半天插不进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