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娘不急不缓地走在街道上。它好看的模样,尤其是那对翡翠色的眼睛着实吸引人,便有人投食给它。当然了,它自然是不屑去吃那些东西,步伐一动一溜烟地便消失在街上,让投食人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又娘点头,眼神闪动。
门开了,叶抚蹲下来,瞧着惊得僵住了身体的又娘,笑着说:“这么怕我,还专程来找我啊。”
“进来吧。”叶抚起身走进屋。
叶抚稍稍呼了口气,习惯性地松了松腰,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走了出去。刚走进廊道,便已经能听见些许读书声,走过去一瞧,见那何依依早早地就起了床端着本书开始读着。
又娘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叶抚。
叶抚说:“所以说的嘛,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白薇姑娘她没有属于自己的选择权。这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
“这未免太不公平了,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又娘回应。
“小姑娘真的就是唯一的人选吗?”又娘颇有些绝望。
又娘哪里知道这些,它有本事是有本事,活了很久是活了很久,但是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沉眠。它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就算不用修炼所得的力量,仅仅是凭借猫的本领,也是轻而易举地就越过高墙,翻进院子里。
它是一只猫,就算是有着十足的灵性和非凡的能力,猫的本性也还依旧。它迈动猫步,跃到床上,踩着白薇散开的头发,习惯性地在她身上嗅了嗅,便又在柔软的枕头上踩了踩,嗅着味道依旧,人还是那个人。
“前面的,你等一下!”
神念放开,找寻叶抚所在的位置,但找寻无果。它也能理解,叶抚在它看来就是深不可测的老妖怪,不留下气息,神念感受不到极为正常。
黎明前的明安城很适合散步,人少清净,景致也蛮好。街上有些许雾气,给这古典韵味里添了份朦胧之意,守着早点铺子的摊贩们已经开始等待着客人,做生意的铺子也亮起了等,开始为这一天忙活着。城里的生机便是在这样的景致里,缓缓复苏。
又娘舒了口气,它知道自己可不是妖兽能够随随便便化形,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化形,强行化形只会损伤根本。同时它又心惊于叶抚说起“化形”来那么随意。
因为“助人”一事,往往牵连很多,所以叶抚常常都在说教胡兰,教她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学会去看背后的东西,不要“好心帮倒忙”。这个道理放这儿是一样的,这并不是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这样简单纯粹的做好事,而是关联到许多事情的并无好坏,只分立场的事情,不管是站在那个立场,所对立的都是错的。
它想要搜寻叶抚的味道,然后找到他所在的地方,但是发现即便是昨天自己被它抱着一个下午,身上也没有留下一丝气息来,不得已,它只好通过寻找祁盼山的气息来确定叶抚所在的位置。循着气息,它迅速逼近。
掠至房顶,在围墙瓦片上前进着。
连续的三个反问让又娘不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来之前它早早地便已经想到了,但是想到了归想到,该怎么回答它并不知道。它知道,明安城里荷园会过后,不出意外的话白薇便要应运成神,那已经没多少天了,便耐不住继续等下去,只好这般草率地过来。
“如果这世界的人全凭着‘想’与‘不想’说话的话,未免也太过理想了。”叶抚摇了摇头说,“如果我告诉你,只有白薇姑娘成神才是最好的结果,你会作何感想?”
“你确定想知道?”叶抚挑眉问。
叶抚神色复杂,“我的出现给了你希望是吧。或许你并不知道这件事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大的局,白薇姑娘如果没有成神又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又娘没给叶抚回应。
不说还好,一听到这个,又娘便更怕了。
“你说的我知道了。”叶抚叉着手说,“你希望我能帮白薇姑娘对吧?”
宅邸里房间很多,但是并不会花费它太多时间,虽然是猫,但并不是只普通的猫呀。
天将明未明,街上除了一些卖早点的早早起了床开摊占位以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又娘对于叶抚知道自己之前睡了一千年并不意外,都是那么深不可测的人了。
又娘神念闪动,“我不知道那些,但是我知道小姑娘她并不想成神。”
这无疑是给了又娘一份希望,它希冀地望着叶抚。
“喵——”
它便一个一个房间地找。
说罢,又娘跃了下去,和叶抚作别离开这里。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扒皮炖汤。”叶抚拍了拍它的脑袋。
“当然不是。”叶抚说。
叶抚摇头,“我想,白薇姑娘并不会愿意以你来换取她的自由。你同她那么久了,应该知道她的性格。”他看着又娘,“而且,我很直白地告诉你,帮了你便意味着一群站在东土云巅之上的人物谋划了多年的事情功亏一篑,整个东土的气运会直接倒转,以后这片土地三千三百三十三年内最高只能成就分神,想要突破分神只能去其他地方。那时候,你于整个东土亿数人而言,便是罪人,我是局外人,所以这份天大的因果全部将由你来承担。你知道承担了这份因果你会怎样吗?”
“你会直接殒命,然后因果随你入轮回,让你受尽东土亿数生灵的怨气之苦,经历世上苦难之极,即便你命格很大,这份因果也需要你承受上万次轮回才能消尽。万世之苦,你承受得住吗?”叶抚毫不留情地问。
叶抚摇了摇头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
又娘很想立马转身溜走,但是理智告诉它自己是有事前来的,而且如果他不想自己走,怎么都走不了的。这就是被掌控命运的无奈。
承受得住吗?这句话不断地回响在又娘的脑海里。承受得住吗?即便它很不想承认,但它也只能告诉自己,承受不住。这种事情,可不是嘴上说说便能说得下来的。修炼到它这个层次,即便没有参透因果轮回,也知道那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事物的规则。一句“承受得住”不知道要用上多大的代价和能力才有资格说出口来。它想,能够有能力去承受整个东土因果的人,这个大天地也没有几个人吧。
又娘轻轻一跃,跃了下去,然后跳到窗台上,不急不缓地舔舐着身上的毛,直到整齐柔顺。然后,它一跃而下。
又娘上下晃了晃头。
叶抚瞧着它绷紧的模样,莞尔一笑。
“那就当是帮我好吗?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可以以后当你的宠物。”又娘牵动神念回应。连“当你的宠物”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足以见它为此放低自己身段到了何等地步。
叶抚还是秉持着那样的态度,助人是为乐,而当“乐”的本质发生了变化,助人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叶抚坐在凳子上,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笑着说:“跳上来。”
说完,叶抚出了廊道,离开宅邸。
叶抚笑着说:“你才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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