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依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让他脸对着唱曲的姑娘,怒道:“这是谁!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是谁!”
何依依一愣,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少爷来了,老周没第一时间知道,老周错了啊!”
何瑶皱眉,“谁教你这么说话的?没点分寸。”
两人一样地想见到那位叶先生,但是态度嘛,截然相反。
“哼,要是有机会,我还真得会一会你嘴里的叶先生!”何瑶冷哼。
何依依又一把给他丢掉,叫他在楼台上摔个肉颤,生气得脸都青了,“呸!瞧你吃得满肚子油,茶庄里什么事都不管,只管你那肚子了吧!”
何依依叹道,“我也想啊。但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可把这人吓了一跳,满心盘思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来二来没想出个名堂。唉,不管了,管他什么错,先跪下来再说。扑腾一下,他跪倒在地,“少爷,老周知错了!”
那一瞬间,何瑶真的有些被何依依打动。她想,从小,这个弟弟就软弱孤僻得很,一直都是在自己的庇佑下,而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也终于像个男人一样了,难不成他时常挂在嘴上的叶先生对他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如此想来,倒更是想见一见了。
“少爷,老周知错了!”老周现在还迷糊得很,但管他三七二十一,哭错再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何依依缩了缩脑袋,“读书又不是不能说狠话。愿意听道理,我就讲道理,不愿意听道理,只能在他脸上来一拳,难不成我还要跪着求他听道理吗?”
何依依连忙将她搀扶住,“姐啊,你一直说我固执,也不想想我的固执跟谁学的。”
“何家?是那个君安府何家?”
“话说,那唱曲儿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名头?隔三岔五来一遭,唱两首曲子,便走了。又从不见她以貌示人,每每都是沉纱掩面。”
何瑶转身,“不回!”
“唉,能要个什么说法。历代以来都是这般。”
何瑶转身,迈开大步,“你别管我了,我自有分寸。”
“能!”何依依大声说。
秦三月细声笑着说:“何依依真是变了。很硬气啊。”
何依依迎上前一步,“那你干嘛还要这般作践自己?”
何瑶挑眉问:“你能找到?”
何依依摇头,“我知道你回去是想妥协,我让你回去可不是让你妥协的!”
忽地,从楼下传来声音。
“那是他们愚昧,找不到更正确的办法。”
“何瑶!”
印象里的何依依,是个彻头彻尾的娇气书生,模样又生得好看,若是不出声只看动作当作女人也不奇怪。现在嘛,的确更像是个男人了。
“算我求你了,好吗?”何依依弯着腰。
姑娘转过头,皱起眉,“别说了。”
“好的。”秦三月手指轻轻挽动,清淡的气息流转出来,将周围覆盖。
听着这连珠炮似的训斥,何依依一下子感觉舒畅了,才笑了起来,“姐,你还是这么能骂。”
何瑶凝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何依依缩了缩脑袋,然后又硬着头皮说:“你敢走,我就敢说!”
楼台上,还跪着的老周可是吓得面色惨白了。当即膝盖摩擦着跪到唱曲的姑娘面前,悲痛地喊道:“瑶主,老周真不知道你来了啊,瑶主!你知道的,老周一直敬仰你,要是你来了,我肯定早就敲锣打鼓地去迎接了啊!瑶主,你怎地就不跟老周说声呢!瑶主,让你受委屈了啊!”
底下,秦三月看着叶抚笑而不语。
“你敢!”何瑶转过身,眼中杀气腾腾。
何依依顿时头皮悚然,偏头看去,赫然瞧见楼下,一姑娘坐在那里,侧仰着,抬首,盈盈作笑。
何依依说,“都说西城有位唱歌好听的姑娘。我想,这城里,除了我家瑶姐,谁唱歌还好听?”
“你就怎么着?”
“你来这边儿做什么!快回去!”何依依面貌秀丽,但声音倒还是浑厚,没有腻歪的娘态。
“是!”两个随从应声,将老周架起来,拖着从廊道离开。
何瑶将脸上的沉纱一扯,“呸!”
何依依眉头发颤,“我以前就是太没本事了,才叫你变成这样的。”
“这是在干嘛呢?何家小少爷不是说在读书吗?怎地,跑这茶楼来了?是为那位唱曲儿的姑娘吗?”
老周瞪了瞪他的小眼睛,瞧见姑娘蹙着眉,遮了面,只露一对眼睛,还斜着看向另一边,他不由得在心里寻思这谁啊。“老周不知道,老周是第一次见。”
庄园里,窃窃私语。
何依依愣了愣,然后朝秦三月旁边看去,见那里有人,眉且和,笑尚温。
“我就想到处走走玩玩。”
何依依看着他,咬了咬牙,大骂:“混蛋!”
“上次去荷园会认识的。”
“你才多少岁啊,就敢随便答应人?”
何瑶眼神恍惚,“还是个孩子嘛。”
“祁大哥走之前,让我照顾好你。我答应了他,不能让你受委屈。”何依依坚定地说。
叶抚说,“面都见了,就再看看吧。”说着,他放下茶杯。
“嗐,这都不知道?那位可是何家的小少爷。”
何依依苦着脸说:“姐,别任性好吗。你不在家,我担心得书都读不进去了。”
楼台上,敲钟的弹筝的吹箫的都退到一边,对着何依依弓腰不敢抬头。
何依依脑袋一晃,硬着头皮说:“谁要是逼你,我骨灰都给他扬了!”
“叶先生!”
何瑶曾经是个修炼天才,但现在只是个凡人,哪里受得住这么一个手刀,当即身子一软,便要栽倒在地。
何家少爷都这么和气说话了,一干人等也知道再留下去就是不看场合,招人厌烦。
唱曲的姑娘看了看何依依,“何依依,你别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我们要出去吗?”秦三月问。
底下,秦三月笑道,“原来是姐姐啊,怪不得气息那么相似。”
“……”
然后,整个茶庄鸦雀无声。
“我怎地就不能来这儿了?我喜欢不行吗?”唱曲人反驳,想要挣脱何依依,但似乎力气不够。她将头别到一边去。
唱曲人眉头一蹙,咳嗽起来。
“哟,何依依,我看到了,你趁人不备!”
何依依恼道:“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
叶抚只管头望天,“天底下那么多姓叶的,不差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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