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叶先生，好久不见

    “能怎么看待，她到底是我的学生，遭了这般事自是难过又生气。但她是主动求死的，我再多的闷气也没理由撒在别人身上。”叶抚说。

    虽说看上去多，但想一想这些人是几千万，甚至过亿人数里才有的那么一些，会觉得格外少。毕竟修仙者整体上，境界越高，数量折幅便越大。

    叶抚点点头。

    “不容乐观，预计九月下旬告破。”

    外面的风景都这么壮观，洞窟里定然是更加精彩。

    叶抚也没有多去指责，人人都有难以说出口，不得已便将就着的事。

    “武道碑……”叶抚轻语，然后说：“这样说来，大势就要到了。”

    胡至福想了想，笑道，“以她的性格，应该会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又为什么不把她母亲拦下来。”

    说完，他看向叶抚，“我以为叶先生你应该知道。”

    “我来给三月上课的。”

    “遵命！”

    从登山起，十来天过去了，叶抚终于到达了山腰。

    “胡老板说的也是。”叶抚笑道。

    “对了，先生你来渡劫山要做什么吗？”胡至福问。

    “我在想，或许她不知道为好，小时候她还经常问起过她母亲的事，但那时候的我做了守林人甲，封闭了身份，就把提前编撰好的难产而死的理由告诉了她。”

    在山腰的第三天，叶抚将这附近的石林、自然雕塑种种都欣赏得差不多了，一些格外有意思的，他还会记录在自己的本子上，不吝笔墨，对其进行描述与赞叹。许久以前，因为忙碌的缘故，没有时间出去到处走走看看，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和时间，他特别看重，用心去体验每一寸光阴，将自己的感觉记在笔下。

    “看戏就不要入戏。”

    “山海关未现，不到我们前往渡劫山的时候。这件事暂且搁置。等山海关出来了，再说。”

    叶抚见来人，脸上涌上笑意，点头，“有一年多了。”他上下看了看，然后问：“怎么，你加入道家了？”

    山腰处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石林、自然雕塑、各类洞窟等等，叶抚对这些东西兴趣还是蛮大的，十分乐意把时间花在欣赏这些事物上，所以就打算在这里将这些风景欣赏个遍。毕竟，登山不止是为了上山顶。

    “‘捕风捉影’施放已有七日，只捕捉到这一有关话语。如果姬月真的已经进入渡劫山，那么，后续再难窥伺更多。承命司大人，是否要做出应对？”

    “她母亲……”胡老板沉默了。

    第四天的时间，他开始走向藏在暗处的洞窟。

    随后，两人悠步朝着山上去。

    山腰的路要平缓许多，而与之相反的是，可以隐约看到，登山峰的路会格外陡峭。这无疑说莫名，山腰这一处平缓地将是登山者们最难迈过的一道天堑。

    “是啊，不过这次不是守林人的秘境。”

    走着走着，叶抚感觉到身后传来一种无形的波动。

    “你是来看戏的？”

    ……

    而在这里，也能见到从其他方向上来的登山者。他们大多是门派子弟，且有不少是大门大派的人。所以，这一处的人看上去反而比之前山腰下的人要多一些。

    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叶抚不远处，笑道：“叶先生，好久不见。”

    “新身份……莫非是哪里又要开大秘境了吗？”

    这愈发让胡至福觉得胡兰不应该再和自己有什么关联，跟在叶抚身边对她来说最好。说到底，这其实是一种自惭形秽，他觉得，叶抚比起自己更适合做胡兰父亲一般的角色。

    胡至福点点头，继续说：“亦秋比我成名早很多，我能走到这个地步，也是有她的支持。她是绝顶的天才，不亚于曲——”胡至福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岔开嘴，“是所有人都看好的，能成为三祖四圣一般的存在，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是她的负担，怀上胡兰那段时间，她常常出神，问起时，却从不说到底是为什么，却在生下胡兰后就踏空而去，去了那看不到的地方。”

    来人正是叶抚初入黑石城碰到的客栈老板，胡至福。他是黑石城大幕里的守林人甲，也是叶抚小徒弟胡兰的父亲。

    “是啊。”胡老板神情微惘，“有我这样的父亲是她的不幸。”

    叶抚知道他说的应该是三月，“是三月吧。”

    “还有，监视好守林人的一举一动，现在的局势不允许他们再在东土搞幺蛾子了。”

    胡至福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胡至福想了想，还是把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对于曲红绡这件事……叶先生你是如何看待的。”

    叶抚摇头，“作为一个修仙者，你是合格的，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你是无可置疑的差生。”

    胡至福抬着头，看着天说：“我不曾亲眼见到她最后一面，只知世间已没有了她。那应该是十一年的一天了，天下人皆看到天开了一个大洞，不知那是被她一拳打出来的。”

    因为两个人都暂且是闲着没事的，所以都不着急，慢悠悠地上山。胡至福大多还是顺叶抚的意，对于这位神秘的先生，他一直抱有不去打探、不去考量的态度，世间从不有叶抚之名，也未曾被记载于史。但叶抚本事大，很厉害，这是胡至福所知道的，到底有多厉害他都没有个定数，但起码也是大圣人的水平，不然的话自己也不至于看不透彻。

    胡至福略微皱眉，他感觉叶抚话里有话，但没有细问。

    “你呢，你来这渡劫山是为何？”叶抚问。

    叶抚说，“我觉得我的名字也挺俗气的。但大多数人都叫我先生，也都无所谓了。”只有两个人会叫他的本名，一个是白薇，理所当然这样叫，一个是叶雪衣，叫的很理所当然。

    能走到叶抚这个地方的，无一不是能在一方享有名声的人，基本上都是洞虚境界的，要么就是神魂修为颇为不错的分神境界修士。而他们大多数都是头发白了的人，见着比较年轻的很少。毕竟，天才都是少部分，能修炼到分神、洞虚甚至更高的，大都是几百岁的人，上千岁的也不少。百岁以下的分神洞虚绝对是少见的天才。

    还有某些人会叫他“喂”、“你”，比如师染和董冬冬。

    “‘捕风捉影’窥伺到了如下话语‘我来自东土叠云国，名叫姬月’。”

    “她迟早会知道的。”叶抚看着胡至福，“即便你我每一个人都不说，她也会知道的。你觉得，那一天到来后，她会如何面对你？”

    “算是吧，这门课后，她也就毕业了，之后的学习得靠她自己主动。”叶抚说。

    胡老板不知叶抚为何这样问，但还是答：“看上去精神不错，很有神气。”他想起秦三月一副跟自己说话时一副老成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两人于是分道扬镳。

    胡至福顿了顿，道：“那应该是一门大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