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年方十八

对了，你年龄几何？”

    他们很快走到青灰色路的终点——入口处。安魂人所留在墙壁上的光晕还未消散，使得墙壁像是映着阳光的玉璧。

    “我打算先把山海关梦境里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写成本书，让世人知道曾经的山海关发生过什么。在梦里嘛，倒是写了不少，但没法带出来，不过我记性不错，每个字都还记得。然后呢，我就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御灵的修炼了，毕竟已经快一年没什么长进了。”

    “是的。”

    煌醒转过来，见着叶抚，连忙站起来，惊喜道：“先生，你好了。”

    “哦！”秦三月如一阵风，从煌身边刮过去，留下一声“再见”。

    “你更希望生活在哪个时代？”

    煌略显拘谨地问，“先生，我可以不去吗？”怕叶抚误会，他又连忙解释，“我是怕添麻烦，就在这儿等你们回来。在这儿，我也能好好修炼。”

    “那只是个入口。”

    “她在里面啊。”秦三月一时有些心虚，她的确是有些怕安魂人。倒不是因为她厉害，而是秦三月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无法明确地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而且面对她，总有一种被怜悯的感觉，不是那种有爱的怜悯，是彻底的对“生命”的怜悯。

    “不会不会，瑶姐姐是个很精明的人，她到时候多半要我帮一些忙。”

    “除此之外，还有呢？”

    “我不想信仰他人，更不想被他人所利用，所以啊，我还是更喜欢现在。”

    没在这里停留多久，他与煌擦身而过，走进桃源居。

    “按照辈分，他该叫你师叔。”

    叶抚一笑，岔开话题，“那么久没使用御灵之力，有没有什么感觉呢？”

    秦三月气冲冲地，一头扎进幽长的阶梯里面，然后一股脑地冲下去好长一段路。

    “那你觉得那个时代好？”

    “不过，我的闭关应该跟其他人有些不同，不是坐着闷声修炼。”

    秦三月急了，想要反驳，被叶抚一眼瞪了回去。

    ……

    “这你也要管吗！”秦三月不服地反驳。

    “感想……感觉啊，圣人纪的人们似乎要比现在的人们纯粹许多。”秦三月一边揉着脸，一边说。“他们更团结，但是相应的，说得不好听的话，也太过信赖位高之人了。不，不对，不能说是信赖，应该说是信仰。”

    “是的。”

    “是啊，感情上的不平等，一度使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悲观、失落，没有动力。”

    “是说那宫殿吗？但是那宫殿也不是很大啊。”

    从矮山上望去，可见埋骨之地环境上跟没有破碎的山海关差不多，但并无成堆的白骨，只有小宫殿，和一条同往宫殿的青灰色的路。

    “走吧，还要去个地方。”叶抚说。

    “在山海关梦境里待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感想呢？”

    “这也是一种体验嘛。”

    “那，要不要一直在这儿修炼？”

    煌脸一红，小声叫道：“三……三月。”

    远处，叶抚稍稍回头，朝煌递过来一道无形的气息，将其包裹住，使其气息隐匿。

    “这就是埋骨之地吗？”

    “哎！”煌吓了一跳，步子闪了一下，连忙往后撤，差点跌进溪水里。

    煌弯腰行礼，“谢谢先生！”

    “不会麻烦到人家吗？”

    煌讪讪一笑，“还是算了吧，这里感觉就不像是个世界，待着没有安全感。”

    叶抚好好地瞧了瞧秦三月，想说些什么，但还是算了，打算回去了再好好跟她聊聊。

    “好勒！”

    “为什么！”

    “三月，我们走。”叶抚大步向前。

    “也行，你自己估摸好，不要过线，也不要吃亏。”

    叶抚认真地看了看煌，又看了看红了半边脸，还一脸笑意的秦三月，然后说：“既然你要求，那就由你。”

    “疼！疼！疼啊！”秦三月推开叶抚的手，捂住自己被捏得红了一片的脸，恶狠狠地看着叶抚说：“你不能这样对我！”

    秦三月紧闭着嘴，冲叶抚眨巴一下眼睛。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随后，他坐下来，闭上眼。

    “入口？”

    叶抚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

    离开朦胧曲径后，一切就都明朗起来。《南柯一梦》主体上是桃花源一般的居处，一座矮山两片桃林，三四木屋五方田地。美好梦幻，静谧温雅，走在里面，人心情都要好上不少。

    秦三月想了想说：“君安府吧，临行前，和瑶姐姐约好了。”

    “你太过分了！”

    秦三月想了想，“各有各的好吧。圣人纪的人们，更容易聚集在一起来，共同抵抗危难，但相应地也更容易被利用。而现在的人们啊，虽说大多各自为生，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谋算，但也因此造成了分裂的局势。”

    “什么叫拐啊。”

    “有啊。以前，我似乎有些太过依赖御灵之力，而忘却自己本身了。所以，这次功课过后，我想正儿八经地闭关一段时间，老师你意下如何？”秦三月问。

    叶抚对煌说，“你自己介绍吧。”

    叶抚不为醒动，面色不改，“请吧。”

    秦三月顿了顿，然后笑着说，“我十八岁，这样吧，我就叫你煌，你就叫我三月姐。”

    叶抚在后面愣住了，心想这孩子怎么睁眼说瞎话呢！他打断道：“你别听她的，她才十六。你叫她三月就是了。”

    秦三月暗地挑起一边嘴角，又问：“你脸怎么红了，看上去也好紧张？”

    这就轮到秦三月愣住了，心想，怎么没有斥责我不知礼数呢？很奇怪啊，老师不应该会放着我犯了错还不管啊，不对劲儿，不对劲儿。她偷偷看了叶抚一眼，发现后者很平常，便更觉得不对劲儿了。

    “是啊，体验，老师你也应该去体验一下，可好玩儿了。”秦三月皮笑肉不笑。

    叶抚顿时感觉牙痛，心想这姑娘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转念一想，她也十六了，似乎也是在顶嘴叛逆这个年龄，也有可能的确是对我之前对她撒手不管的行为抱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