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利诱,你还真做得出来。”叶抚嘲笑道。
“嗯,食髓知味嘛,不然你以为会针对你啊。”
“这样啊……”鱼木挑了挑眉。
“嘿嘿。”鱼木微微转过头,“我就是在想,公子你眼中的天下会是什么样的。”
小白接近小红的那一刻,它明白了一件事,“好好相处”不应该对它说,而是对小红说。毕竟,如果不是叶抚,它在靠近小红的瞬间,差点就直接跪下了。
“嗯?”
“跨过这座山,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是啊,但是我能成功,你能吗?”叶抚淡淡瞥了一眼鱼木。
“两个人骑一匹马不好吗?”鱼木望着叶抚。
“但我还是想知道,这座城池到底发生了什么?”
“奇怪的事多了,那就不奇怪了。”马背上的公子目光朝前,笑着回答。
“那你的没有任何区别,出自何处呢?”
鱼木听到了叶抚的碎碎念,“不会吧,公子你是打算让那丑东西当我的马吗?”
“这岂不是意味着,它已经吃过人了?”
“嗯嗯,交易交易。”鱼木乖巧地点了点头。
“哎,不说了,赶快看看那大鱼啊。”
他们二人向前。
鱼木说着,便跟叶抚进入凹坑里。
“诶,别光说这个啊,去看看那鱼去。”说着,鱼木翻身上马就坐在叶抚后面,然后她发号施令,“小红,冲啊!”
鱼木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正身处在一座山的悬崖边上,悬崖另一边,隔着几里就是另一座山,而大鱼就是撞进那座山的山体里的。
鱼木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小白!”
“诶,好过分哦,又要威逼利诱。”鱼木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从东土到中州,都威逼利诱好多次了。”
“真的吗?”
鱼木翘起下巴,“这不是被迷惑了嘛。它那么大一条鱼,迷惑我一小姑娘不是轻轻松松吗?”
空无一人的街道很干净,两旁的物舍、店铺都紧闭着,瞧不透一点。房屋建筑跟其他城池的并无两样,街道的分布以及排布也是如此,但这座城池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沉闷感,即便它是敞开着的。
鱼木深吸一口气,意识一动,神念全放。顿时,她的意识像风一样,无孔不入,渗透到城池的每一个地方。
“那可不是鱼。你有见过在山峡之间游荡的鱼吗?”
一匹砖、一块瓦、一根木头……
小白始终无法理解这个。但它知道,自己是两人两马里的最底层,要老实。
叶抚说:“它们生存的地方平日里也基本不会有人,之所以会主动吞噬人类,便是因为这几天,从这里经过的人很多,让它发现,原来直接吞人修炼比之吸食天地精华快得多。”
小红停在呈现出巨大凹陷的山体前,就着虚空而立。
鱼木眉头弯弯,轻笑道:“知道公子良苦用心啦,我逗你玩的。”
叶抚偏过头,看着她说:“你好好想想,这座城池跟你平常所见,有什么不同?”
“不喜欢!”
“你之前以为你在城里走呢,走得可欢快了。”叶抚调侃道。
“说得那么难听干嘛。用个中性词不行吗?这是一场交易。”
“公子,现在我们往哪里去?”
没有其他人或许才是这座城池最奇怪的地方。
城池消失后,鱼木眼中忽然出现一条大鱼。大鱼如千人大船,通体赤色,火一般耀眼,没有鱼鳞,说着是鱼,其实更像是鱼形的陆地巨兽。此刻,这条大鱼张着大口,就朝着自己二人。
血貔貅,圣人都无法对付的血貔貅,化形后即便是大圣人都奈何不了的血貔貅啊,居然甘做一匹马!
“能,但是做不到。我修为不够。”
“没错。正因为这城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平日里见过的,且平常到不能再平常,所以你才难以发觉异常之处。这就像,你不会刻意去想昨天走过的路长什么样,路上的石子又是什么样。”叶抚不急不缓地说。
毫不意外,叶抚给到赤仙鸟的压迫感让它根本无法拒绝,只能同意。
也就是说,这座城池是用她记忆里所见过的东西拼凑起来了。
叶抚摊了摊手,无奈道:“合着我让你体验一下被巨兽迷惑控制的感觉,你还怨我啊。这不是给你长个心嘛,不然以后一个人出门闯荡,再碰到了,不留心岂不是真被吃了?”
鱼木点头,然后牵引出一缕神魂,放进赤仙鸟命格。然后,她便感受到了一丝命运的羁绊。
“嘁——”鱼木努了努嘴,“公子你就是故意的,想等我出丑了再出手解决。哼,明明可以提前预防的。”
“会有那样的人吗?拥有大智慧啊。”
“可不见真想,唯有这般才能感知了。”
叶抚边走边说:“这东西呢,名为赤仙鸟,虽然长得像鱼,但人家的确是鸟。游走于巨大的山峡之间,一般一座山峡只有一只,靠着吸食日月精气修炼成长,平日里几乎不会跟人接触。”
现象……本质……
叶抚在后面愣住了,真的就来威逼利诱这一套啊。
鱼木笑了笑,“我更在意公子眼里的城池嘛。”
叶抚笑问:“你不是想知道我眼中这座城市什么样的吗?”
叶抚便对鱼木说:“放一缕神魂进去。”
“我觉得奇怪。一座城,建筑完好,街道干净,无任何打砸烧抢痕迹,却一个人都没有。一路过来,我的神念扫视了遍,但除了我们,的确是一个人都没有。”
叶抚笑着说:“跟着我,保证你十年之内化龙,拒绝的话,你就在这里呆一辈子。”
很平常的马蹄声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刺耳,甚至于有些怪异,像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忽然闯入了一样。
鱼木没有解释,弯着眉毛笑了笑。
“是什么地方啊?”
赤仙鸟身周顿时笼罩赤光,赤光不断压缩改变它的体型,直至身体变作一匹品相极好的白马。
“成了。它是你的了。”随后,叶抚将它从山体里解放出来,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该你了。”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鱼木问。
“眼见如此,感受如此,怎能不信。”
“声音还蛮好听的。”
“你再好好看看,好好想想。”
“但现象是现象,本质是本质,本质往往在现象之下,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能理解吗?”
“不觉得很奇怪吗?公子。”柔和的女声闯入马蹄声中,打破沉闷。
“小气。”
“这完全就是一座拼起来的城啊!”鱼木震惊于这个发现。
“嗯。”
鱼木直接被声浪掀飞,朝着叶抚飞来。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赤仙鸟向叶抚放开命格。
鱼木点点头,再一次放开神念探究。这次,她探究得更加细致,细致到从整体到细节,从细节到整体两轮感知。
“能变个样子吗?”鱼木第一个问这个。
叶抚和鱼木翻身下马。
“人也是大千物种之一,人吃兽为什么没有变得不纯粹,而兽吃人就不纯粹了呢?”
只听小红嘶鸣一声,随后大鱼像是被无形的巨人狠狠从侧面砸了一拳,直接横飞数里,直直地撞入远处的山体之中。
“你这可不太认真啊。”
“我吗?不好吧。”鱼木缩了缩脑袋,“它那么大一只,我这么小。”
“那我告诉你,求仙之路就是在不断舍弃人的观念,你还打算向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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