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喊道：“黄瀚，黄瀚，你们怎么准备走啊？今天不卖茶叶蛋吗？”

    这时一个男同志不乐意了，他道：“我都来照顾你家的生意好几次了，还招呼大伙儿都来买，你怎么不写一份歌词送给我呢？”

    黄瀚还练了几首邓丽君的曲子，后来想想，自己才是一个小学生，唱情情爱爱貌似不太妥，于是选择了这首歌。

    一九八一年的初夏，听到《橄榄树》的大陆人应该不是太多，但是黄瀚不太担心弄巧成拙，毕竟当下已经淡化了跟海峡那一边的斗争，炮早就不打了。

    那时的音响糟透了，开会的操场上也很嘈杂，说实话，那位老师唱歌水平也是很业余，拿齐豫的原唱相比差太多，即便如此这首歌还是让人耳目一新如饮甘泉。

    黄瀚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情绪，用心演绎《橄榄树》，他不会随便混一混应付一下了事，他把每一次开唱都当做练嗓子，尽可能把歌唱到最好。

    卖茶叶蛋的生意已经做熟了，来到老地方甚至于能够瞧见几个熟面孔。

    黄瀚掏出一张歌词双手送到自己的第一个顾客面前，道：“阿姨！这是我抄写的《橄榄树》歌词，送给你。”

    黄瀚那时也是百听不厌，几年后听到了原唱，黄瀚这才哑然失笑，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童年》不是经过修饰美化的童年。

    那个女同志很高兴，接过看了一眼后，喜道：“孩子，你的字很好看啊！小小年纪就能够写得出这样的字真不简单。”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在戏剧都被束缚成了八大样板的岁月里，《橄榄树》就如同流入沙漠里的涓涓细流，濨润了这片死掉后刚刚复苏不久的土地。

    这时黄瀚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如果没有茶叶蛋卖，直接在脚下放一个破搪瓷盆，就如同在天桥下的流浪歌手那般，会不会也能弄几块钱？

    黄瀚能够预料到是这个结果，因为他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橄榄树》应该是在四年级下学期。

    他今天唱了就会传播出去，说不定就会有人在明天特意为了听这首歌而来。

    听到有人唱歌，立马就会有人围观，黄瀚不怕被挤着，因为身后是一堵青砖水泥砌成的院墙。

    如诗如画、如歌如诉、如听仙乐耳暂明，用什么来形容这一刻听众们的心情呢？

    额！那样做就不是做生意而是卖唱，黄道舟恐怕更加难以接受！

    “哦！叔叔对不起，我口袋里还有，这就拿给你。”

    “嘻嘻，还是你牛，那好吧，我们回家了，再见！”

    “给我，给我，我也买十个！”

    关键是《橄榄树》的歌词很健康，不反动，没有任何政治倾向，找茬也无从下手。

    按理说应该是毁了这首歌，其实不然，因为架不住这首歌太好了，直接导致大陆版另类《童年》火遍全国。

    “这还差不多，孩子，谢谢你。可惜你家的茶叶蛋都卖完了，不然我肯定再买三毛钱。”

    他在练字的同时写了《橄榄树》的歌词，此时口袋里有十几张，大小是作业本的一半。

    已经有几个熟客混在人群里，黄瀚又看到了那个慈眉善目的女同志。

    黄瀚早有准备，他在课堂上不能破坏纪律，只能看书、写字，渐渐的归老师、小韩老师都习惯了，基本上不管他。

    有张春梅妈妈这个知识分子带着孩子们，刘晓丽、张倩的家长当然放心让女儿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