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也听见这歌声了,歌声非常整齐,一听就知道是花了些气力练习过的。
“小声儿点!这事儿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啊!”
“岂止是昨天、今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一直从四月下旬开始,就天天有大兵出城了!”
“出城当然是练兵了!”
“军饷?人家可不止有军饷……还有,还有共天下呢!”
“真的假的?一天连六七个时辰的兵?他们这些兵拿多少军饷?至于那么卖力吗?”
“八十万啊!听说有八十万大军!”
“天天都这样?”
就在三个人沉默着陷入思索的时候,出城训练的天策大兵已经全部从太原南关城外的官道上通过了。张俊看见眼前再没队列严整的步军通过,这才干笑了几声,对左右道:“走……入城去吧!去看看郓王殿下想如何和俺们这些厮杀汉共天下!”
“这个额也听说了!因为这事儿,太原府城内的士子还闹了事儿,结果让天策府的骑兵一顿好揍,还打死了几个!”
在官道两侧避让天策兵的还不止张俊等人,另有一些行商、樵夫或是挑着蔬菜鸡鸭的农夫,早就已经避在路边了。
而且张俊还得到消息,说是平定军和太原府的宋军,全部被赵楷收编进了什么天策军!连张孝纯和王禀这样的朝廷高官,也都投靠了郓王赵楷,一个当了河东转运使,一个当了什么天策军的右都统制。
“共天下?什么叫共天下?”
“没那么多兵的话,怎天天都几万几万的往外跑?”
这些步军数量不少,排着整齐的四列纵队,源源不断的从太原南关城门的护门墙后绕了出来。他们不仅队列严整,而且还一边前行,一边慷慨高歌,士气高昂得都快溢出来了。
不行啊……必须要去投靠!
他勒着战马,伸着脖子往太原南关城门看去。看见的是一堵护门墙。
宣和八年,五月上旬,河东,太原府。
在这个疯王驱逐了金贼,成为了太原之主后,河东各处的宋军兵头,都无一例外的接到了这位“自领河东”的大宋郓王的劄子——让他们去太原府参见!
“天天都有?这位天策上将军到底有多少兵?”
他原来也被派到河东抵抗金兵了,而且来的比赵楷还早,不过却没有取得什么胜利,和其他几路入援河东的兵马一起,被金国大将银术可所部打得一败再败。
赵楷这是要干什么呀?
这些人都是河东地面上的宋朝武人,为首的是一个极其长大的汉子,长脸、黑皮,双眸炯炯有神,穿了一袭耀眼夺目的红色丝绸长衣,腰间挎着一把唐式的直刀,极是威武。
“这个额也不是很清楚,就听人说天策府在太原府和汾州检地清田,准备将无主的土地都收归官有,然后划给什么天策军府,再由军府授田给天策兵充什么职分田……”
太原府城可以在金兵的围攻下坚持那么久,城防无疑是极为坚固的,平定军城拥有的羊马墙、护门墙、女儿墙、外壕里壕、外廓里城等等,太原府城当然都有。而且太原府城还拥有不少平定军城所没有的防御设施,比如马面(就是从城墙上突出的小型堡垒)、鹊台(就是城墙上加筑的小型堡垒)等等。
谁都知道大宋是和士大夫共天下的,赵楷居然想把共天下的人给换了!这可不是天家兄弟之间争皇位了,而是重开了一个新朝……
“你们谁听见了?好像有人唱歌!”
而赵楷用劄子召河东诸将来见,就等于将其置于臣属的地位。明显有违大宋的法度……如果大宋朝廷还能管得了河东的话,御史就能拿这事儿弹劾赵楷了。
张俊、杨沂中、田师中三人伸着耳朵可都听见了,所以他们仨都是一脸的愕然。
数十名乌帽长衣的轻骑,飞也似的卷过汾河东岸的土地,直奔太原府外廓的南关城门而去。这些乌帽长衣的轻骑,都是赳赳武夫,人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儿,显然还不知道发生在大宋近畿地方的剧变!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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