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究竟会怎么做，还真不好说。

    王姣姣无非在暗示禹明，她王姣姣不是菜鸟，禹明选她就对了。

    舒秦头皮一紧，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舒秦左右看看，顺势转移话题：“禹师兄，遇到这种产科急诊病人，倾向于做全身麻醉还是腰硬联合麻醉？”

    产科医生显然认识禹明：“孕35w+3，胎盘早剥，b超怀疑胎盘部分粘连，新生儿科马上到场。”

    舒秦暗暗咝了一声。

    为了安抚病人的焦虑情绪，他语气异常低沉温和。

    “那个——”禹明终于开口了。

    路过6手术间和34手术间时，禹明分别把吴墨和盛一南扔给了他们各自的导师。

    禹明早已给病人上好心电监护，正在翻病历。一边看，一边问病人最后一次的进食时间。

    周围一默。

    禹明步子迈得很快，语气依然散漫：“不认识。”

    至于如何安装镜片，她目前还不熟练。

    王姣姣嗓音一提：“你没看病历吗，病人是因为胎盘早剥入的院，她的凝血功能这时候可能已经出现了异常，中心静脉操作很有可能导致严重血肿。”

    看舒秦摆弄中心静脉穿刺包，她露出惊讶表情：“你拆中心静脉包做什么。”

    手术台空着，病人还没送进来。

    王姣姣看得目瞪口呆。舒秦心口也是一阵乱跳。

    禹明朝这边走过来了，舒秦明明很冷静，这一刻突然底气全无，一院毕竟不是她见习时待过的四院，禹明也跟她以前见过的师兄师姐完全不同。

    他是白班老总，本来就忙得要死，为了给自己省点心，肯定不想弄个菜鸟在身边。

    “病人有没有既往史？”禹明帮着搬动病人，“出了多少血？刚才在急诊测的生命体征怎么样？血色素多少？胎心呢？”

    这时候，桌上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王姣姣为了能追上禹明的步伐，几乎一路都在小跑。

    “你是叫王小姣对吧。”他抬手扯了扯口罩，不耐地看着王姣姣。

    句句似乎都很在理，语气也异常柔和，仔细一琢磨，还有种谆谆教诲的意味。

    “王姣姣，不是王小姣啦。”王姣姣有些好笑，轻声纠正。

    王姣姣终于意识到自己帮不上忙了，讪讪退回到麻醉机边上。

    剩下舒秦和王姣姣没地方安排，他只能任她们跟在他后面。

    这么一来，舒秦再有底气也难免紧张：“给禹师兄穿刺做准备啊。”

    舒秦恨不得踹上王姣姣一脚，念及现在是特殊时刻，只得退到一边找喉镜和“中心静脉穿刺包”。

    舒秦受了这种紧张氛围的感染，忙要拿袖带给病人量血压，岂料王姣姣往前一挤，先她一步把袖带夺了过去。

    意思很明显，“老子又不瞎。”

    禹明推开电脑椅，很干脆地起身：“四十五间来了一台产科急诊，本来是刘琳在准备，她刚才早孕反应有点重，坚持不下去了，我进去看看。”

    她说：“万一术中出血，我们需要有快速输血的通道。”

    王姣姣这一吼，他没什么反应，跟患者又交流了几句才看向这边，目光分明透着不耐烦。

    然而，没等她动手，禹明已经掰开一个安瓿，以极快的速度抽了一管药。接下来，是第二管、第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