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交过来的资料，她起身看看时间，从六点到十点，一晃好几个小时过去，不知不觉要把手里这本书啃完了。

    之前没聊自己要来疼痛病房的事，舒秦瞟瞟禹明的背影，给这位“金角大王”干活来着。

    舒秦郁闷地进了手术间，自我安慰地想，就当关怀癌痛患者吧，再不济还能积累科研经验。

    疼痛病房的病人轮转特别快，有些患者甚至隔天就出院，根据项目要求，每天都得提交资料。

    眼看半个小时过去，没人过来交资料，舒秦想起疼痛病房也有个小示教室，要不干脆到那看书吧。

    响了几声，他接了，应该在忙：“什么事？”

    “还行，九点钟搞完了，后来我们看他们ICU示教室没人，就在里面看了会书。”

    安安静静在小教室看了十来分钟，有人把资料交过来了，舒秦提前整理了一个文件夹，就搁在手边：“辛苦了，都放在这吧。”

    三个人吓了一跳，禹总这第六感也太牛了，舒秦忙咳嗽一声：“那个，你们样本采集顺利吗？”

    “那我们先下班了。”

    舒秦仰头叹息，知足吧，她这连一个小时都捞不到呢。

    盛一南和吴墨今晚跟她命运相似，当下心领神会，互相用目光默契地交流起来。

    琢磨了一下，出于感激，她找出禹明的号码，给他打电话。

    舒秦回到宿舍，洗完澡就把书搬出来，一直看到十二点，眼皮直打架，对面盛一南已经抱着那本厚厚的教材睡着了。

    盛一南的不满瞬间到达了顶点：“王姣姣的妈妈是区人民医院的副教授，她自己老说家里跟一院哪些老师都熟，看来这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了？不行，我这就跟我老板商量去，我不给林师兄他们打杂了，我要退组。”

    无论是患者前后疼痛级别对比，还是两次生命体征记录，又或者是当日小结，每一项都堪比教科书上的范例。

    舒秦到了主任办公室，一问才知道罗主任又去外地开会了。再去找禹明，他正忙着接电话，看样子还要出去，何况就算跟他商量，他多半也不同意这事。

    舒秦正纳闷什么事，禹明进来了，边走边翻手里的资料：“昨天布置了十个人去病房采集样本，结果这都什么玩意。”

    “可是这也不够呢，满打满算也才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吴墨软绵绵地抱怨，“吴教授催我们早点把硕士选题交上去，希望明天别再抓我们干活了。”

    他皱眉：“你——”

    次日早交班结束，吴教授扬声说：“七年制的硕士课题不能拖了，今早就王姣姣一个人交了，其他三位同学争取快点定下来。”

    这位顾教授不怎么爱说话，为人非常严肃，但和那位动辄打人手背的刘教授相比，几乎算得上慈眉善目了。

    禹明只得将“饿不饿”三个字咽了回去。

    禹明嗤笑：“你们是不是觉得随便捏几个数据我看不出来啊？”

    盛一南心满意足：“那当然，至少比在宿舍看书效率高点，回宿舍我总惦记着玩电脑吃零食。”

    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看向舒秦，有人当场就撇了撇嘴，好像很不服气。

    舒秦踏踏实实跟了一天手术，到六点的时候，组里好几个人来找她这“小组长”商量。

    禹明跟上她：“正好我也要回科里。”

    舒秦不敢慢怠，整理了一下思路，笑着说：“做完顺手给我，反正我晚上就在病房待着。”

    这意思是顺路？舒秦哦了一声，抬手按摩后颈，有点累，回去洗个澡清醒清醒，勉强还能看一个小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