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自己看看。

    他这才回过神。

    舒秦吓一跳：“爸爸不用了，我已经到家了。”

    她忍不住笑。

    舒秦手机响了，一看是爸爸。

    她问他：“一定要我买那个床单的牌子吗。”

    那晚她拒绝他的画面他记忆犹新，今晚不能再像上次那么冲动, 想来想去, 何不借这吃饭的机会再间接确认一次，于是开口了：“明天晚上你想去哪玩，我提前订地方。”

    禹明二话不说撂了电话。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难得路边就有停车位，刚要把车停过去，就听见她说：“糟了，好像关门了。”

    眼看她要推门了，他只得熄火下车。

    禹明不等顾飞宇往下说：“挂了。”

    那天好像是一个哥们追校花，他全程漠然陪同。

    走了一会，她就像小孩确认糖果是否还在罐子里，忍不住回过头去看，果然，他还站在车边看着她。

    顾飞宇话里有话：“我就知道是舒小妹的意思，我听雯姐说起过，那地方小姑娘最爱去了，你怎么可能知道，以后你要搞庆祝，是不是尽往这种地方跑？”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生可以对女生说这么多肉麻的话。

    第二天早上禹明不到七点就起来，吃早餐时接到顾飞宇打来电话，问他晚上在哪搞活动。

    为了哄校花做自己女朋友，那男生说尽了甜言蜜语。

    到了停车场，他停好车，两人进了电梯。

    冷静下来一想，本该高兴，心里又有一种隐秘的失望情绪。

    他也笑了。

    舒秦看着窗外点点头，即便表情再正常，也掩不住腮边的一抹红晕，不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喏，我说的面馆就在右手边那个理发店旁边，很小的一家店。”

    他把她昨晚告诉他的地方说给了顾飞宇。

    舒秦心里仿佛被什么轻轻一拨，终于绷不住了：“我也不太清楚最近有哪些好吃的饭店，要不我问问盛一南吴墨他们，回头再告诉你。”

    这种感觉陌生又奇妙，仿佛两条本没有交集的河流, 突然之间有了汇融的迹象。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矜持的天性也让她没有马上接话。

    昨天还穿着裙子，今天怎么就穿长衣长裤了。

    顾飞宇怕他一个人待着寂寞，经常拉他去家里吃饭，顾伯伯脾气不好，三天两头就打顾飞宇一顿，他旁观着顾家人的欢乐，孤寂的感觉愈加明显。

    远远的就看见她站在小区门口，本来在门口溜达，一看到他的车就跑了过来。

    她微微笑着进了小区，心里的快乐那么踏实，才走没多远，爸爸果然迎面走来：“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妈妈都要担心了。”

    她望着电梯门，他穿件新衬衣，哪怕镜子有点模糊，也能看出这人朗眉星目。

    禹明：“你昨天不是上晚班吗，都累了一晚了，怎么还没死透。”

    空气里仿佛浮荡着一种葡萄酒的清香，醺醺然让人甜醉，她急于转移注意力，忙在脑子里回想一番周围的小吃店，解开安全带：“你把车停在这，附近有几家夜宵店，我们再去那转转。”

    想起很久之前，有一次他得了一场肺炎，好不容易痊愈，一出院就被顾飞宇他们拉出去玩。

    他打开转向灯，望着窗外：“怎么了。”

    她低头发着微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出来时电梯里有位老奶奶推着婴儿车，因为动作太急，险些碾到她的脚。她一躲，他本来就在她身后，正好抵到了他的胸膛。

    她点点头，瞥他：“他要出来接我，那我先进去了？”

    她翻着手机, 没应声, 她听出来他在征询她的意见, 以前她也参加过几次跟他有关的活动，但身份无非是小跟班、参与者，这一次不同，她的角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爸爸。”

    他心里像炸开了烟花一样，如果笑意可以流淌，早就从他眼里溢出来，整晚最快意的就是这一刻了，他勉强收敛了一下：“哦，那我明天中午来接你好不好。”

    到了疼痛病房，他先是把二十五张床都查了一轮，接下来便跟周日的白班医生一起调整医嘱、修改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