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他的喉结：“刚才包厢太热了，吃的又多，血糖有点高。”

    舒秦提醒他：“拿下来才能换。”

    禹明一进浴室就那盒东西搁到洗手台上，打开花洒，本想直接淋浴，想起刚才阳台上古怪的升降架，唯恐再出幺蛾子，于是拿起盒子，认真研究。

    “嗯。”

    舒秦把包放到一边，朝他走过来。

    “汪教授的学生，问我下乡模块的事。”

    舒秦抬手抹抹汗，胡乱点头，他真像个移动热源。

    阳台上的升降衣架和戚曼的邮件已经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舒秦那么注重细节，希望这东西不会掉链子。

    舒秦抱着背包：“不用。”我有，而且比你的好看一万倍。

    “我房里还有床单。”

    “……” 她没接话，当时加戚曼微信的时候，他曾大呼其名。

    舒秦看着床头的手机，如果她今晚不在这，他会这么痛快地删掉这封邮件吗。

    舒秦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他。

    舒秦瞥见他眸底的一抹笑意，缩回手，淡定地回房：“那回房换。”

    他吞了声，这话近乎恳求，骄傲和自尊不容许他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是旧金山那边来邮件？

    舒秦手落在把手上，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回过头看他。禹明走到床头柜，解开屏幕。

    “戚曼？”

    禹明哑然，自从失去母亲后，这还是第一次，那种阔别已久的惶恐如潮水般扑来。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光听到“背叛”两个字都会让他心生强烈的恨意，舒秦的盼望，何尝不是他的执念。

    “她发了什么，我看一看。”

    舒秦嗯了一声。

    他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以前只是猜疑，现在几乎可以证实了。追戚曼的人数不胜数，从未见戚曼向别人示好，禹明这样的男人，是不是激发了她的征服欲。

    “william？”

    禹明没等来她的回复，低头吻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到她胸前解扣子，柔粉色的睡衣随着雪腻的肌肤一起暴露出来。

    “明天早上我先送你回家，接下来的事我来安排。”

    舒秦先看屏幕，再看他：“你删掉了？”

    回到家里， 不到十点。

    他眉间还缀着水珠，望着她说：“我给你拿睡衣啊。”嗓音很沉，也很柔和。

    舒秦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算了。”进去时不忘拿着包，洗完澡，她穿着睡裙照镜子，裸|露出来的肌肤和曲线让她脸发烫，她深觉这样没法出去，隔着门叫他：“禹明，帮我拿一套睡衣。”

    禹明心不在焉看向客厅，本是随口一说，阳台上居然真晾了东西。

    他把她的手贴住自己的胸膛，一字一句说：“好，没有誓言，这是信仰。”

    “好了。”

    禹明一愕：“要不是她是你同学，我认识她谁啊。”

    “舒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么好，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如果我对别的女孩有想法，为什么不去追求别人，非要死皮赖脸追你。”

    舒秦立刻察觉到他目光的变化，遇到他之前，她按部就班地学习和生活，但命运自有安排，让她在恰当的时刻遇到了禹明。

    “怎么了？”

    “没别的要买的？那我就按照黄阿姨发的清单买了。”

    舒秦觉得自己像只被小孩抱在怀里的玩具熊，只得搂住他的肩膀，低头跟他对视： “禹明，你真无聊。”

    她等着他的答复，两人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了要见父母的程度，回想交往以来的种种，唯一的疙瘩就是这件事。

    “这几年我没什么高兴的事，自从你进科，开心的记忆你占据了一半，年会上william的事、疼痛病房的样本，你对我的事那么上心，请我喝果汁，给我带早餐，就连跟你吵架我都觉得有意思，要是没有你——”

    “我怎么无聊了。”

    禹明目光在她脸上摸索，她的神情温柔得让人想把脸贴上去。

    她瞅着他：“我就想问你，为什么是戚曼，为什么不是别人。”

    “对。”他把手机扔回床头。何止删了，还屏蔽了。

    两人滚到床上，她的长发散落在床单上，衣服的领口对她来说有些松，一动就露出白皙的肩膀和一截粉色蕾丝。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没有假设，不必假设，但至少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彻底将那个压在心里的疑问说明白。

    热气蒸腾，舒秦发现自己肩膀和脖子上散发着淡淡的汗气。

    他想起晚上听到的一个说法，‘恋爱和婚姻不是一回事’，别人他管不着，可是在他这里，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没有辜负，也没有背叛。

    “不对，不是这个，当天晚上在疼痛病房，因为你跟我要戚曼的微信，我很生气。”

    “床单晾在外面。”

    禹明拉她到身前：“刚才我问黄阿姨的话你听见了。”

    舒秦在外面也没闲着，给爸妈例行打了电话，又跟盛一南和吴墨确定了周日出去玩的地点。

    舒秦留在原地，脚仿佛被什么钉住了，让她本该干点别的，却连一步都迈不动。

    正琢磨着，听舒秦这么一喊，他从床上起来，找套自己的睡衣，递了进去：“我在门口等你。”

    两人没说话， 禹明握着舒秦的手就往主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