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丹觉得尴尬,也不想掺合在他俩的矛盾中,正准备起步走出水榭,就听斓橙又说话了。
和那个雪天一样,瘦弱的姐姐孤身一人,神色悲苦却又坚强地踯躅而来,她手上的孤灯并未为她照亮多少前路,然而她却走得义无反顾。这个身影,给斓丹无法言说的抚慰,姐姐就好像是她的灯一样,虽然并不光亮,却暖暖的映照着她。
“等等……”斓丹刚才又哭又喊,嗓子哑了,声音格外小,“我的兔子灯。”
“吓着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轻轻问。
斓蓝的脸已经红肿起来,嘶声喊道:“邓充!她只是个过路的小姑娘,你不要打!”
斓丹的脚也无法控制地动了动,终于还是远远地看着河边的那对姐妹,她也想像斓橙一样,与姐姐抱头痛哭,可是莫名的恐惧,却让她只能默默地观望。
斓丹不得不把脸转向水榭外,她怕她们看见自己满脸的泪水,她生怕自己哭出声,死命忍住。
邓充哪听她的话,抬起一脚把她踹到一边。
斓丹啊的惨叫起来,好像那一脚是踢在自己身上,原来这个打女人的畜生就是二姐的丈夫!他一直这么折磨二姐吗?踢在斓蓝身上的那个闷声,快把她的心都撕裂了。
“她不是下人。”申屠锐淡淡地说,虽然没发火,但也明显很不悦。
申屠锐一直倚着栏杆看远处的灯,似乎没听见斓橙的话一样。
斓橙早就扑过去对着邓充连踢带打,咒骂不绝,邓充自然认得她,忍气挨打,心里惴惴地想着刚才皇上出手阻止,会不会因此嫌恶了他。
申屠锐无声地叹了口气,才过来拉斓丹,也被她蹭了一手的血。
申屠锐这时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斓丹觉得,他的神色不像是怜悯她的隐忍,而像是失望。
斓蓝急起来,连连摇头,“橙妹,你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过了这阵难受,斓蓝才打量了下水榭里的其他人,看见申屠锐皱皱眉,眼里有复杂的情绪交缠,斓丹也被她看了好几眼,但是毫无情感,只是礼貌的笑笑点头。
斓橙瞪眼嘴硬:“她敢?!”说完这句她也沉默了,因为斓凰真的敢。就像她自己说的,可能有一天斓凰连申屠铖都要杀死,更何况她了。她从腰里摸出了一包银票,塞到斓蓝手里,“二姐,这个你藏好,万一邓充那个畜生对你实在太坏了,你就逃走吧。”
斓橙见斓蓝欲言又止,连忙宽慰她:“这里都是信得过的人,姐姐,放心说话。”
“锐哥!”斓橙又气又恨,还无可奈何,只得拉住他软语相求,“好了,好了,就留她在这里吧,锐哥别生气。”
申屠锐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子上的风毛,不耐烦地说:“不会,特意嘱咐东门今夜加强巡防守备,他不可能在家。”
申屠锐这时才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过来,摇摇头,觉得斓丹很丢人似的,“这点儿小事就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这句话像道猛力的拳,打得斓丹抖索了一下,差点摔倒。
那个男人正用力扇了斓蓝一耳光,没防备背后有人撞过来,斓丹整个人都懵的,力道奇大,竟把那个男人撞得向前冲跌了几步。
斓蓝走了一小会儿,申屠锐才领着大家离开水榭。离开只有一条路,斓蓝那盏小灯飘飘忽忽,就在不远处。
斓橙气得咬牙,“我知道,他是受了斓凰的指示,恨不能折磨死你!”
斓橙迎了过去,拉着她的手,两人都垂下泪来,进了水榭也一时相顾无言。
“我和二姐见面,也是事关生死,至少不该让个外人在这儿碍事!”
斓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看着看着,突然惊恐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向后退,披风脏得一塌糊涂。
一席话说得斓橙眼泪汪汪,又无话可答,唯有回握姐姐的手,让她放心。
斓蓝羞赧一会儿,还是把银票接过来放在怀中收好,又再紧紧捏握住斓橙的手,沉痛道:“我还在其次,你可千万要加小心!对于斓凰来说,我们每个活着的萧家人,都好像是她作恶的证人一样。”
斓蓝的眼中出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睿智,冷漠地嘲讽着,“我越是不反抗,她越是放心,其实她并不真的想让我死,不然要我命,对她来说易如反掌。父皇母后她都杀了,更何况于我。”
申屠锐虽然没有说话,还是顺着她的拉扯又坐回到原位,斓橙曲意讨好,觑着他的脸色说:“我知道你也是为我着想,万一被人看到,也可以多个理由推脱。”
邓充狞笑,“我还没打你呢,叫什么?”一拳挥下来,却被一把刀鞘挡住,然后发出一声杀猪惨叫,整个人被踢飞出去。
一盏单薄的小提灯在夜色里匆匆而来,人都聚集在外太液池,这个背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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