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所有疑问

    “哦？”太后瞪眼，很好奇地看着她，表情愉快。

    申屠铖不服，冷笑反问：“我不懂人心？”他可是靠一路谋算人心，才成功走到这一步的，这一步是问鼎天下的至高之处，他不懂人心？笑话！

    “怎么？怕我下毒？”太后手按在酒壶上，看着申屠铖挑眉一笑，她本容貌姣美，笑得有些恶意的时候，看上去很俏皮，显得更加年轻，若不是知道她是申屠锐的母亲，只看面相真会把她当成他的姐姐。

    申屠锐长吐一口气，终于缓过来，眼睛又瞬间闭上，继续昏迷。

    这个责备还真是无法回口，斓丹也觉得自己理亏，赶紧舀起一小口尝了尝，整张脸都皱起来，咂了几下嘴，倒不是因为烫，实在是太苦了，比刚才太后赐她的“毒”都苦。

    葛春走到床边，掀开申屠锐身上的薄被，拆去伤口上的纱布，皱眉仔仔细细地看，又上了遍药，再包起来的时候，脸色还是很不好。

    申屠铖见她喝了，这才缓缓端起杯子，还是没有爽快喝下，笑着说：“母后，今时今日，我对你……也不是很放心了。”

    斓丹心里疑惑，这种情况下也不好问，只得闷闷地跟着宫女走到厅堂门口。

    她又苦着脸求助地看葛春，他正一脸狰狞冷笑，“这小子果然好一点儿了，知道药苦了。”看斓丹实在喂不下去，葛春森森一笑，亲自上手一捏申屠锐的下巴，正捏在关节上，硬逼着申屠锐张开嘴，他十分解气，吩咐斓丹，“给我灌！”

    斓丹一愣，叫她？有什么事呢？

    申屠铖的手极其轻微地抖了抖，随即把酒一饮而尽，他鏖战归来没人相迎的时候，真的很渴求一个能真心待他的人，其实他身边从来不缺，只是他一个个的错过了。他伸手拿过太后手里的酒壶，又给自己和斓丹倒了一杯，声音发涩地问道，“如果我当初去了，结果会有什么改变？”

    葛春这才又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翻了翻他的眼皮，冷笑两声：“看来是彻底缓过来了，看人下菜碟的东西！”说着愤愤拂袖而去。

    停了一会儿，门里才传来太后慢悠悠的声音，“让她进来。”

    太后笑笑，“有些话，不便当着锐儿说，又想让他知道，只有叫萧斓丹来听着。”

    申屠铖端着杯子，却不再维持微笑，双眉紧蹙地看着斓丹。

    斓丹也豁出去了，非常豪迈地吻住申屠锐，手还捏着他的鼻子，申屠锐呼吸受阻，一挣扎，一口药顺利地咽下去，他眉头瞬间拧紧，身体轻微动了动，想要努力摆脱。斓丹也没给他机会，把碗底的药第二口全干了，又依样画葫芦给他灌下去。第二口实在太多，申屠锐被呛得重重咳嗽一声，眼睛猛然睁开——斓丹正在他面前不远处怨念的擦嘴，被他这么一瞪，心虚地傻住，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看着。

    申屠铖茫然一笑，“我所求皆得？好像也是，我想当皇帝，我想杀回北漠报仇，我有三宫六院……可我还是嫉妒申屠锐，总觉得他拥有的东西比我多，比我好。”他这话总算有几分动情，不自觉又喝干了酒，“从小你就只疼他，这我不怪你，我不是你亲生的，虽然你对我也不错……他已经有了你这么好的母亲，他还有浮朱，就算我那样苛待他，他还能活得那么洒脱，笑得那么爽朗，我……讨厌他，他让我觉得，太阳好像从来没有照到过我身上。那么多人喜欢他，善待他，甚至斓凰……最优秀最出色的人，不是我么？为什么？”

    斓丹低头细看他，彻底缓过来了？脸色还是那么白，嘴唇还是没血色，烧也继续发，怎么看出好转来的啊？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被葛春影响，总觉得他的神情平和起来，躺在那里有了点儿安详的意思，可细看还是生气衰微，面无表情么。

    “喂药吧。”葛春催促道。

    斓丹平淡释然地笑了笑，“我会原谅他。”

    太后听了，笑容加深，“既然斓丹已经把酒喝了，那就再说几句助兴的话，你……”她歪着头，幸灾乐祸地看着斓丹，“你什么时候不再喜欢他了？知道他骗你，还是他下旨杀你？”

    “以后他的药，饭菜，你都要先尝！”葛春又沉下脸，“想他死的人那么多，真被毒死了，别人还以为是我没把他救回来，我背个黑锅。”

    斓丹觉得他这话可笑至极，“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不过……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了申屠锐。”

    斓丹也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继续擦嘴，等他醒了……她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依他的性子，不把心里的怨气全发散完了是不会给她好脸的。她叹了口气，绞了块热帕子，给他擦脸擦身，把灌药弄脏的地方都清理干净。

    斓丹赶忙接过去，放在桌上不停用勺子搅动。

    申屠锐突然一呛，药虽然喝了下去，嘴巴却紧紧抿起，斓丹再喂不下去第二勺。

    “太后娘娘，已经替您看过燕王殿下，殿下大为好转，浮朱姑娘也遵旨前来，正在堂前侯见。”宫女朗声向门里回禀道。

    “叫她来干什么？”申屠铖微微皱了下眉，有些不满。

    斓丹正要喝，被太后按住手，太后看着申屠铖啧啧摇头，嫌弃道：“你果然一点儿都不懂人心。”

    葛春看着，表情倒是愉快起来，斓丹准备喂药前偷瞟他一眼，没想到就看见这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其实她一直觉得葛春最不像医者的一点就是——他太没悲天悯人的情怀了，他对自己医治的病患全都没有好脸色，好态度，大多时候还很不耐烦。以前她以为他就对她这样，没想到他看申屠锐也是一脸严苛，活像债主。

    “你不懂。”太后沉下脸，看着申屠铖的眼神那么冷，“因为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你的天下太小了，所以你也只能走到这里。不过……”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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