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柔丝结绳

意外的变成如今这样动人的少女，的确很动人，绝美的外表，精灵狡黠的性子又不失少女的娇憨可爱。那个“他”能欣赏她还好，如果不能，她的固执——便会变成害死她的砒霜。

    精心之作被人这样嫌弃，谢天才一时受伤，缓了半天才故作优雅地解说：“这叫情丝。”

    谢涵白沉默了一下，唏嘘不已，“果然女生外相，还好我膝下尚有你兄长，不致寂寥平生。”

    月筝眯眼，“当然了。”温柔地说刻薄话是师父的拿手好戏，她戒备地看烛光里分外俊雅的谢涵白。

    月筝喜笑颜开，“好东西啊好东西，师父，都拿出来吧！你是怕我不会功夫遇到意外，特意研制了这样的细丝，帮我制成软甲防身吧？”

    月筝故意大声咽口水表示揶揄，果然天才都是自恋的。

    “师父，我此去要是达成心愿的话，就不再回来啦。”月筝有点儿记恨师父隐晦说她傻，说狠话报复报复。

    “师父，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月筝扁着嘴，看样子要假哭，那楚楚可怜的娇美小脸，铁石心肠的人都要软上一软。

    “可惜什么啊？”月筝眯眼瞟着师父，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谢涵白只是微笑，缓缓放下茶杯，“说说，他是怎么成了你的心上人？”

    “师父放心，筝儿此去，不成功……”

    月筝悻悻，“师父，我没成仁的意思，我是说，你把我教的这么好，不成功是不可能的。你还是自己好好活着吧。”

    月筝跑回山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谢涵白早早就点上了蜡烛，悠闲地烹茶。月色，烛光，英俊的男子……幽静的院落到处是诗情画意。

    谢涵白沉默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很好的梦想，这让你来找到我，学到了很多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月筝跑进客堂的时候，烛火剧烈地晃了晃，谢涵白抬手护住，“回来啦。”对于外表弱不禁风的小徒弟风风火火的举动，他早已习惯，也从没纠正，这样的她，他认为很好。

    谢涵白用没拿剑的手抚了抚胸口，真怕自己内力翻涌吐出一口鲜血来。“制甲？！用了上千束天蚕丝和金刚晶石才炼制这么五根！”

    谢涵白一笑，“你就这么笃定能如愿以偿？”

    月筝重重点头，情丝珍贵，又是师父如此唠叨嘱咐下来的。

    她就知道他没好话，抿着嘴瞧着师父。

    “啊？！”月筝瞪眼，她这深藏心底的少女心事怎么好像被张榜公布过似的，人人都知道。

    谢涵白又从装情丝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把小剪刀，不由分说拿过情丝就把刚才编出来的小珠利落剪断。

    谢涵白对月沉吟了一会儿，“算了，你兄妹还是一块儿下山去吧，寂寥平生比较适合我。”

    月筝惊喜地张大嘴巴，不老术？！她可以美一辈子！

    谢涵白眼角抽了抽，抢过月筝手里的细丝，放在桌子上，抽出墙上的长剑用足内劲劈了过去，上好的红木台面豁然两分。

    月筝一愣，看来她这番话非但没骗过自己也没骗过师父……

    “你过六年，是从一个傻孩子变成懵懂少女，是人生完全不同的两个阶段。”

    “这剪刀叫‘慧剑’，是这世上唯一能剪断情丝的东西，你也要随身带着。算做师父的严令，遇见他以后，他每做一件令你感动至深的事你才能打一个结，打满三个结你才能嫁他，如果你胡乱对待，必将受到严厉惩罚。但愿——今生你能结满这条情丝，到时候师父就把绝学不老之术传给你。”

    谢涵白赶紧打断，“也别成仁！回到师父这里，伺候我终老，也不枉我悉心教导一场。”

    月筝满怀期待地打开，顿时失望地垮下脸，“这是什么啊？你的临别赠礼也太寒碜了吧？几条绳，打包行李都嫌短啊！”

    这招用得太多，谢涵白都到了不屑一顾的状态，冷声吩咐：“去看看。”

    月筝抖着手里四黑一红头发粗细的五条细丝，难以置信地瞪着眼，“情丝？这个？”好歹也染成五种颜色么，四黑一红，孝带一样！

    正好月阙举着火把，大步流星地冲进院子，欢天喜地地嚷嚷：“师父，妹，我回来的路上顺便抓了两只野鸡，宵夜啊？”

    “要知道，你的六年和我的六年是不同的。”谢涵白拿起一个茶杯，轻轻啜饮一口，似不甚满意地皱了皱眉。“我过六年，翩翩公子还是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