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婚礼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你好好照顾伯母吧。”蒋正良拉了拉张柔，简思也起身相送。

    奚纪桓果然笑了，“瞅你那点儿出息！你在哪儿，我给你送去，我帮你包了个五千的。”

    简思的嘴唇轻微哆嗦，她真的很感激张柔能对她说这样的话，“张总……我，我……”一句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终于有了话题，不用再那么难堪地沉默，简思也暗暗松了口气，赶紧说：“还好，只是嘴巴有点儿……歪，所以不想见人。张总，正良，希望你们别介意。”

    奚纪桓两眼蛮不在乎地一瞪，本想说他们去又有什么关系，突然想到伯父和伯母也会去，看见他和简思在一起，肯定会很关注她，说不定会想起她是谁。于是勉强地笑了笑，点头答应。

    简思点头，无论他们怎么想她，都是她的朋友甚至恩人，她应该尽到自己的一份祝福。

    张柔拍了拍她，“嗯，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女孩。”

    她攥紧扶手，竟然感觉一丝放纵的快慰，妈妈说对了，她的确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傻瓜了，同样是付出身体的代价，这回……她却换得了丰衣足食。

    “简思。”奚成昊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吓了奚纪桓一大跳，像被人抓到干坏事的小孩，有些慌张地转过身来倔犟蛮横地瞪着明显是尾随而来的奚成昊。

    简思也跟着忙得跑来跑去，直到新人上了台才得闲喘口气。她躲在与后台连通的小通道门口，向花团锦簇的大厅里看，因为这个不惹眼的小门比较靠前，贵宾席上的人看得非常清楚。她先看到了奚成昊，他淡然微笑着，看不出情绪，如今的他总是让人觉得那么遥不可及。他身边的一对老夫妻……隔了五年，她还是那么容易就认出他们，奚成昊的父母。他们和五年前相比并没太大改变，奚太太时不时侧过头来和丈夫说话，保养精心且化妆得宜的脸上看不见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所表现出的刻骨鄙夷和冷漠，此刻笑容满面，反而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当有人提出要给他们照相，五十多岁的她还亲昵地歪过头，勾住丈夫的胳膊，一副幸福甜蜜的样子。

    张柔双眉一展，“走到这步，我想你也下定决心了。思思，我只想说，无论如何我都当你是妹妹一样。我希望你不要放弃工作，如果你愿意，还给我当秘书吧，等我忙完结婚的事，你妈妈也出院了。你现在……在经济上也不愁，请个保姆照顾妈妈，我希望你……给自己留条路，省得将来……”张柔抿了下嘴，说不下去了。

    “简思，”奚成昊撇开眼神，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要紧，“不能是纪桓。”

    “你准备了多少？”奚纪桓一副看好戏的口气，还嗤笑地哼了几声。

    简思靠着楼梯扶手，张柔走了她还是一动没动。她感到幸运，张柔没有看不起她，还真心实意地再次帮了她一把，其实张柔就算立刻炒掉她，她也不怪她。她现在对谁来说，都是个麻烦。奚纪桓或许算个不错的男人，心地也很善良，但他正如张柔所说，他无法对感情负责。简思擦去眼泪，笑了笑，既然她只是想要他的钱，那就只爱他的钱吧。到了现在，她自保的方式，就是抛弃幻想，抛弃情感，不然将来……她就会如五年前一样输得一无所有。

    “你在哪儿，我有东西要给你！”奚纪桓那边也很吵。

    “给，拿上。”他走近，把红包塞在她手里，她无心地看了看，发现红包上他难看的字迹写着她的名字。她无语地看着那两个比印刷上去的“百年好合”更大的丑字，非常喧宾夺主，不知道怎的，她忍不住笑了笑。

    看见她笑，奚纪桓似乎非常兴奋，他喜欢看见她笑，比起哀求他时那种令他心软的楚楚可怜，她甜美的笑容他更喜欢。这个女人苦着脸的时候让人想疼她，笑的时候让人想亲她。想亲他就真的亲了，她竟然没有躲闪。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孔秀容不耐烦地打断她，烦躁地闭起眼，表示不想再听她说话。

    “是礼金红包！你准备的那点儿肯定寒碜死了，你拿出手没？”奚纪桓有点儿发烦，这个女人对他的提议永远是不问青红皂白地拒绝。

    坐在高级病房外间的会客沙发里，蒋正良和张柔的表情都沉重起来，刚才勉强挂出来的笑意也不见了，他们当然知道简思是用什么代价换取母亲这么好的治疗条件的。简单地寒暄几句，明明是相熟的朋友，却只能说些不着痛痒的客套话，让所有人都有些难受。

    张柔和蒋正良到了医院没有立刻上来，而是给简思打了个电话，蒋正良毕竟十分了解孔秀容的脾气。简思不好意思地请他们稍等一下，挂断电话小心翼翼地走到妈妈床边，孔秀容从急救室出来，情绪已经平静很多，所幸也没有再加重病情。

    “妈妈，正良和张总要来看你，你想见他们吗？”她柔顺地微笑着问，好像从未和妈妈之间发生任何不愉快。

    喜宴那天简思请了护工照顾妈妈，早早地去了张柔家里帮忙，虽然早就准备万全，所有人还是忙忙碌碌，总有料想不到的意外情况。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胆量漠然与她对视。或许她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或许她那些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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