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筹谋

他高兴。

    她又喝了口咖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渗透进了心里，咖啡果然是提神的，她能再想起甜蜜的回忆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的钱。她不必再因为钱而苦苦挣扎，自然有心情想点儿美好的事情。

    他看了两眼简思，像专家下评语似的说：“她本人好看，穿校服的样子有点儿傻。”

    奚成昊今天开的是中规中矩的四门高档轿车，买的东西装满了后备箱，在后座也堆得半天高。简思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道路，她很想知道他神秘兮兮地要带她去哪儿。

    简思听不明白，有点恍惚。

    “你跟我来。”他拖着她往商场一角的自动取款机上去，把钱包掏出来打开，满满一面的卡，“密码都是一样。你看着。”他随便掏出一张，在取款机上操作一番，拉着她看余额，简思几乎瞪着那一长串数字，数不过来那是多少钱。“我爸妈给我卡，昨天已经都冻结了，我扔在抽屉里。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钱，也就是你的钱。”他笑，似乎嘲弄她的担忧，又有些自豪。

    简思没说话，默认。

    简思愕然地侧脸看他。

    他们的车子开到一座豪华的写字楼下，简思皱眉，难道是嘉天的子公司？同一个城市里，嘉天有自己的办公大楼，没必要为旗下公司租这么昂贵的办公室。

    “你来干什么？别给我惹麻烦。”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明知他们进来，仍没抬头，冷冷地说，十分不客气。

    “思思，如果我妈单独找你，你一定要去见她，不必害怕。”他有些调侃地说，“如果她要给你钱，让你离开我，你就大方地收下。”

    她皱了下眉，或许是奚成昊又回到她的生活里，原本那些甜蜜的记忆也都跟着苏醒过来，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因为五年来，她只反复重温了他带给她的痛。

    她本想像对付奚纪桓一样置身事外，漠然处之就好，但当他指着店员摆在柜台上的一堆女士内衣裤，极有耐心地挨件问她：“这件喜欢吗？这件，还是这件？”她开始一直摇头，他就一直问，看样子会问到她终于点头为止。她也赌了点儿气，周围好事的女人都慢慢聚拢在附近，目光闪闪地看着这奇景，品鉴这个贵气十足的帅哥的变态行为，她就不信自己能比他更丢人。终于她对这个专柜所有的款式都摇了一遍头，售货员的表情从羡慕到惊奇终于愤怒，奚成昊还是一副好脾气，提议说：“去那个牌子再选。”修长的手指一抬，早就关注这一幕的相邻柜台服务员浑身一抖，脸色都发白了。

    看着她吃饭，他也觉得愉悦，是五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安定，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长发，她轻微一颤，虽然没抬头，脸却慢慢红了。

    “思思？”一直在看她的奚成昊轻喊了她一声，她深幽的目光从窗外移回来飞快地在他脸上一掠，并没停留，终于落到手中那杯咖啡上。

    简思郁闷，他这点倒是一点儿没变，无赖得让她束手无策，她想起前不久再次重逢时他给她的冷酷内敛之感，简直上了大当。

    他笑笑：“看起来，我们结婚是收不到他们的礼金了，就拿这笔钱抵上吧。老婆，要个好价钱，收到钱都给你当私房。”

    “怎么了？”他的口气像在问一个发脾气的孩子，满不在乎又十分纵容宠溺。

    服务员见峰回路转，又笑容满面，被奚成昊的笑容晃得一阵目眩神迷，愣然说：“你老公可真好。”

    他笑：“快吃，商店开门我们就去购物，你喜欢什么买什么。”

    “五年。”他淡淡地说，却让她的心重重一震。

    “你……”她看着手中的钱包，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她睡着以后总是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那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他把餐叉递到她手中，那种愧疚和怜惜又攫住了他的心，他甩手而去的五年，她受了多少苦？他一定要把她眼中的恐惧彻底赶走，让她像过去一样，娇气地依偎在他怀中甜睡，梦里还会傻傻微笑，猫咪一样轻蹭他的胸膛，可爱至极。

    “以为我还是被爹妈摁得死死的窝囊废？”他冷漠地一笑，“走，思思，买衣服去，我要我老婆漂漂亮亮的。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简思看着他，嘴角抑制不住露出笑意，他果然是个好搭档。

    被她瞪了一眼，奚成昊反而心情大好，笑了笑，很没形象地亲了她一口，身心舒泰地回身坐在专柜沙发上，浅淡却迷人地微笑说：“好好挑，今天的目标是六套。”

    奚成昊笑笑，也没反驳，拉了简思起身，“走吧。”

    看文件的阮总用笔重重在文件上一戳，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你也好意思说这话？都是我在卖力，你负责收钱！我很冤。”

    “有……有喜欢的。”她的声音又气又懊恼，她总不能再害一个打工的人吧？

    看来五年里，他对女人的认知大有进境，他以为给女人花钱是最有效的亲近方式，为她狂撒一顿钱以后她就会眉开眼笑。

    奚成昊也不理会，拉简思大咧咧地坐进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