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礼物

，一生能有几次这样奢侈地挥霍？爱情是世界上贬值最快的东西，有时候，从珍贵如生命到廉价得一文不值可能只在一念之间。她颓然一笑，体会过了那种落差，当然更要趁奚成昊的爱情还值钱时候好好享受，错过了……就没了。

    手机被调成振动在床单上发出嗡嗡的闷声，简思抱膝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脚边在幽暗灯光中亮得刺眼的屏幕。奚成昊第一个电话在晚上九点打来，现在已经响了十几遍了。开始的时候间隔二十几分钟，现在简直一个连着一个，她似乎能想象电话那边的他心急如焚的铁青脸色。她冷然一笑，他该不会是担心她在气愤中又爬上别的男人的床吧？

    她也在为奚成昊不值吗？

    张柔在门口看着，简思觉得她的眼睛里有丝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没想过，有一天张柔会用这么疏冷责怪的眼神看她，熟悉的是……简思赫然发觉，她的神色居然那么接近章睿！

    蒋正良和奚纪桓也陆续赶来，把奚成昊送到医院。蒋正良出现在这个地方让张柔的表情有些怪，简思猜想，或许这里是乐正奕和张柔私会的地方？顿时她也很不舒服，歉疚地不敢看正良的眼睛。

    电话不停地嗡嗡着，有些烦人了，简思干脆调成无声，屏幕依旧亮着，闪烁的名字却时不时变化一下，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奚纪桓和蒋正良的名字出现的频率也增多起来。就连张柔也打了两个来，肯定是在蒋正良或者奚成昊面前怕露出马脚不得已装装样子。

    窗子被车灯扫亮，简思知道，张柔终于还是没能坚持到天亮。她有别墅的钥匙，有人冲上楼来的脚步声那么沉，咚咚咚，整间房子都在响，震得简思有点儿发蒙，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她心上。

    张柔并没再发过来，她的沉默似乎在无声指责她的冷漠。

    她的心都被他这话磨酸了，原本站在门口的奚纪桓听了这些话，沉默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关门离去。

    她拉了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就因为现在我是两个人了，所以格外害怕失去你。”

    她转身拿起手机，回复张柔：明早带他来。

    “今晚就在这儿对付一夜吧。”张柔的语气很淡，似乎很疲惫。她看着简思陷在奚成昊怀中却仍没一丝感动的脸，突然就气愤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她忍不住说：“奚总找了你多长时间你知道吗？他是怎么找你的你知道吗？”

    当一个女人这么践踏一个男人对她的真心，的确令人愤怒。虽然张柔知道简思这么做的理由，但是看到奚成昊疯了一样在这样大雪纷飞寒冷刺骨的夜晚又急又自责地寻找她的样子，张柔觉得简思的冷漠让她无法原谅。即使没得到简思的同意，她也打算带奚成昊过来，她毕竟没简思这么狠的心！

    打了盆热水，用毛巾给他焐脚，毛巾凉得太快，她干脆把他的脚抱入怀里，渐渐地，那双失去温度的脚恢复了温暖，正如她陷入冷漠的心。

    泪水来的并无预兆，她原本很享受他的焦急和担心，但真的看见了这样的他，她却这么心疼。

    “我很喜欢你给我的惊喜，”她坐到他身边，双臂轻轻环上他的脖子，“我也有送给你。”

    简思瞧着窗上的冰凌，她也觉得自己理智的时候变多了，以前偶尔还有冲动一下的时候。五年的忍耐本就让她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过去是让自己忍耐，现在是让自己狠心，她驾轻就熟。渐渐地她发现了不同，以前是当人家伤害她的时候忍住疼痛，然后自己也很幽怨，却只能自认倒霉。现在不同了，她有了伤害别人的能力，穷过的人才会更爱钱，刺痛别人的感受让她有种无以伦比的快慰，她痴迷于这种感受。

    打吊针的时候，奚成昊一直很沉默，独自出神什么都不说。所有人都没试着挑起什么话题，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疑惑地看着她。

    简思翻看着短信，奚成昊的永远是一句话，“思思，回家”。后来变成“思思，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