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牵绊

变得圆胖可爱的小脸，似乎没听见李阿姨说的话，李阿姨也觉得无趣，不再啰唆下去了。

    走之前，奚晓又被抱去奚家，在这段时间内，隔三五个礼拜奚纪桓都会来接奚晓，简思也习以为常。因为要远行，奚晓破例住在那儿过夜，李阿姨回来对她说老太太抱着孩子哭了一夜。

    简思和其他人一起笑了，真没想到自己还有和奚纪桓这么轻松相处的一天。当初他对她说了那些话以后，她以为他一辈子都会对她冷漠疏远。

    奚成昊只是点点头，眼睛看着玻璃幕外的停机坪，奚纪桓刚才还说说笑笑，突然变得很沉闷，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

    奚晓咯咯笑着拍小手，身体一跳一跳地要奚成昊抱，笑得口水都滴下来，简思用手绢给她轻轻擦去。

    也许不是，但仅仅是这一念的感动，也让她心如刀割。

    如果让人痛苦的爱情被丢弃，当恨意也减淡的时候能成为朋友，她和奚成昊……在所有的一切被时间冲刷的模糊不清以后，是否偶尔见面也能这样淡漠而轻松？

    看着奚晓的每一天成长，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得很快。

    这就是遗忘之痛吧？她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她俯身亲了亲奚晓的柔嫩脸蛋，时间会治愈一切的疼痛，她试过的。

    奚晓回来得有些晚，接近夜里九点，一路放进小床都没醒，简思发现她的小胖胳膊上戴了一副精致的金镯子，想来是奚家给她的满月礼物。

    他……是怕她担心，才拂逆了母亲的意愿让孩子回来的吗？

    他对孩子的爱强烈到胡乱找个理由也要来看看……她突然有些伤心，奚晓是他和她之间的，这一生……无法解开。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精准得让人悲哀，简思知道……奚成昊来看过孩子。奚晓有时候洗澡就用了一小会儿时间，有时候却要很久，被护士送回来的时候都睡着了。护士和李阿姨的神情都会有点儿怪怪的，和她说话的时候不怎么自然。

    李阿姨和齐大姐虽然都是本地人，也愿意一起去，简思感激地加了她们的工资，让奚晓给陌生的保姆带，她也担心她不适应。

    奚成昊的神情一软，伸手接过向他直扑的奚晓，眼睛只看着她，奚晓还在淌口水，咿咿呀呀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奚成昊接过齐大姐很有眼色递来的手绢给奚晓擦拭口水，突兀地说：“过去以后，一切自己多加小心。”

    那个强悍的奚太太似乎在孙女面前格外脆弱，平时冷漠坚毅的性格全都化为乌有，哭哭啼啼如普通老妇人。简思听李阿姨说的时候，心里也酸酸的，如果奚家坚决从她这儿抢走了奚晓的抚养权，明明相隔这么近，也不能总是见面，隔那么长时间才让她见一见抱一抱，她也会心碎的。

    奚晓参加了新生儿游泳，简思的伤口恢复得不算快，不敢走动，一直没有去看。奚纪桓拍了很多DV视频给她看，他简直成了奚晓的专用摄影师。简思有点儿意外，没想到他当叔叔当的这么有爱心，而且耐心，很是颠覆他花花大少的形象。他曾当着一屋子老少女人宣布，他目前最爱的女人是奚晓。

    李阿姨怕吵到奚晓，声音压得很低，入夜安静，简思每个字都听得十分清楚。李阿姨十分欷歔地说，奚老太太爱孩子都入了痴，抱在手上就不肯放，奚晓要回来的时候老太太都哭了，恳求儿子让奚晓在家里睡到明天早上再回去。李阿姨摇头叹气：“太太，你是没看见那个样子，奚先生硬是把孩子从老太太怀里抱了出来，让我们带回来，老太太那个哭哟——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医生是纪晓净介绍的，知道简思的经济情况，建议她不如带孩子去南方空气湿润的地区，等孩子稍微大些，心肺发育得更好，体质也增强了再回来。

    梅施当场对他嗤之以鼻，指出他曾经嫌弃奚晓长得丑，齐大姐还敬业地点头作证。奚纪桓怒目而视，死不承认，并且威胁她们不要在奚晓懂事后说起这段，影响他和侄女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