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找她。
他的责任感太强,不会允许自己的队员出事。
“你还想不想吐?”和安无奈的语气有劫后余生后的轻松。
完全不在意自己性命,把每一天日子都过成了修行的男人,这次居然愿意开始动脑。
“想。”贝芷意一边哭一边点头。
巡警的动作,和她看过的美剧很像。
他其实并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孩子的,或许是看到她记录的密密麻麻的和离岛有关的资讯,也或许更早,比她告诉他她不适合任何地方更早。
“我腿快要麻断了。”和安在她耳边压低了嗓子,“你先起来,等我缓过来了,我们再继续哭,好不好?”
涅槃重生。
“而且,她和你很像。”维克多正经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她填写的内容总是让我想到你。”
他需要她缩回去。
这是她生命中最长的三分钟,和安灰绿色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她头晕到恍惚,全身忽冷忽热,混沌一片的脑子里,却一直控制不住的在想,拆信的人是她,和安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进来,不用和她一起死的。
哭到巡警从一开始的感同身受到后来的尴尬沉默。
而和安,等海上巡警走了之后就一直在大厅里冰敷膝盖,嘴里嚼着烟草。
最起码,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扒着他的脖子死不撒手,任凭他握着她的手,不缩回去也不害羞。
那一年之后,这是他唯一的一次,开始想让生活慢慢的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不是放任自己越来越糟。
再多一点。
动作很细致。
“先回房间休息吧。”他说。
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放弃了之前那个用一个美国人的性命换取保护区几年安稳的计划了。
“对不起。”她慌慌张张的带着椅子一起后退,泪眼模糊的看着和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咧着嘴皱着眉开始按摩他的小腿肚。
他还需要收拾残局,送信的那个家伙现在鼻青脸肿的缩在角落里,两名巡警在看完了八卦后早就作出了录笔录的姿态。
他们小心的收集了桌上所有的粉末和信纸,然后用一块刮板,刮下了贝芷意手上和身上残余的粉末。
她的不合时宜,她的内向害羞,她觉得的,失败的人生,都会好的。
“这里有我。”他说。
临走的时候巡警通知他们,案子还没结案,涉嫌恐怖袭击,反恐维和部队和CDC的人都会介入,所有涉案人在案子结束前都暂时不能离开小岛。
然后就是检测等待。
和安瞪了他一眼。
一动不动。
和安灰绿色的眼眸一直盯着贝芷意。
或许就在她忍着崴脚的痛还下意识跟他道歉的时候。
他皱着眉看着贝芷意紧闭的房门,烟草的味道苦涩呛人。
他作为这里的负责人,不可能离开。
因为之前哭的太猛,所以虽然止住了哭,却仍然止不住抽搐。
她看着那个拥有者冷色调眼眸,眼底却一直温柔的男人,等那两位年轻的巡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用几近雀跃的语气通知他们,那些微黄色的粉末只是苏打粉的时候,痛哭失声。
贝芷意的出现,确实让他改变了很多。
半命令式的口吻,一半队长一半和安。
海上巡警队来的比依坦说的快,傍晚七点多钟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她还坐在椅子上,和安仍然还是半跪着,身高的差距让她可以很轻松的趴在他怀里哭,也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完全不管围观群众,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贝芷意哭到快要窒息。
她哭到两位巡警扯掉了塑料防护,脱下了防护服。
一切,都会好的。
她的手也下意识的伸了过去。
一样的了无生趣,一样的压抑,一样的对未来毫无兴趣。
“我说过,你会改变想法的。”维克多坐在他身边,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和她一样危险,她担心的死亡阴影也同样降临在他身上。
可他从头到尾只看着她,一句埋怨都没有,给她勇气,帮她撑住悬空的手,半跪在她面前,整整四个多小时。
她已经分不清楚现在的窒息感到底是来自于中暑还是来自于心跳过快。
贝芷意看到这两位巡警年轻的脸,郑重的像是在拆炸弹。
海上巡警和他们很熟,维克多已经在报警的时候提供了大部分的线索,所以录笔录的时间并不长,两位巡警很快就走了。
而不是,最大的愿望就是客死他乡。
“她有点脱水,应该是中暑。”贝芷意听到和安在和巡警说话。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哭得那么大声,她甚至在哭到最高潮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喉咙深处的呜咽。